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血沫。

    不需要她告诉我。周屿森冷冷地截断他的话，眼神锐利如鹰隼，沈疏白，你以为你藏得很好那个饼干铁盒，那张向日葵地的照片，那则青梧县向阳路大火的剪报……还有你这些年，交往过的每一个女孩，或多或少都有着相似的眉眼或短发或额角的特征……你真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每说一句，沈疏白的脸色就白上一分，最后几乎透明。

    江雾发现那个铁盒，不是偶然吧周屿森步步紧逼，语气森然，你故意留在那间她暂时居住的公寓里，留在书架最底层那个显眼又容易勾起好奇心的位置……沈疏白，你潜意识里，是不是希望她发现希望有个人能撕开这道口子，把你从那场困了你十几年的大火里拖出来哪怕是以最不堪的方式

    不……我没有……沈疏白痛苦地摇头，眼神涣散，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我只是……我只是……

    他语无伦次，再也无法维持那层完美的外壳。

    你只是自私！林晚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匕首，从人群外围清晰地插了进来。她不知何时已走到近前，手里拿着一个微型投影仪遥控器，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鄙夷。

    各位！林晚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想听点更劲爆的吗听听这位沈大总裁的深情告白，对象到底是谁！

    她猛地按下遥控器。

    宴会厅巨大的主屏幕瞬间亮起，取代了原本播放的新锐之光宣传片。屏幕上，赫然是沈疏白的身影！背景像是某个私人会所的露台，光线昏暗，他显然喝了不少酒，眼神迷离。

    画面是偷拍的，角度有点偏，但声音异常清晰，带着浓重的醉意和深入骨髓的悲伤：

    ……阿雾……向日葵……又开了……我找不到你……哪里都找不到……

    ……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火……好大的火……

    ……她们都不是你……眼睛像你……头发像你……疤也像……可她们笑起来……没有你的太阳……都是假的……只有她……那个江雾……额角的疤……最像……可她也不是你……她看我的眼神……是冷的……她不会像你一样拽着我跑……不会叫我小白……

    ……阿雾……我疼……好疼啊……

    视频不长，只有短短几十秒。但沈疏白醉后那破碎的、充满绝望和病态依恋的呓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也彻底砸碎了沈疏白最后一丝尊严。

    看清楚了吗，沈疏白林晚关掉投影，屏幕瞬间暗下，只留下沈疏白惨白如鬼的脸在灯光下无所遁形，这就是你所谓的深情用活人当祭品，祭奠你的亡魂江雾额角的疤，是她十六岁那年见义勇为，推开差点被车撞的小孩，自己摔倒磕在石头上留下的！是她勇敢的勋章！不是你用来满足自己那点龌龊执念的标记！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沈疏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颓然靠在香槟塔桌上，昂贵的西装起了褶皱，头发凌乱，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再也不敢抬头看任何人。苏晴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缩在人群里瑟瑟发抖。

    周屿森不再看他，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他转过身，面对着我，眼神里的冷冽瞬间褪去，只剩下深沉如海的心疼和温柔。

    雾雾，他低声唤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伸出手，掌心向上，是一个全然交付的姿态，我们离开这里。这滩烂泥，不值得你脏了鞋。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同情，怜悯，探究，还有对接下来剧情的期待。

    我看着周屿森伸出的手，骨节分明，温暖而有力。然后，我抬起眼，目光越过他，看向那个几乎缩成一团、狼狈不堪的沈疏白。

    他曾经是我仰望过的云端月，是我以为能携手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