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建立在虚妄之上的海市蜃楼，一个困在旧日火场里的可怜囚徒。

    恨吗在揭开铁盒的那一刻，恨意曾如烈火焚心。但此刻，看着他彻底崩塌的样子，看着那片被周屿森和林晚联手撕开的、名为沈疏白的华丽废墟，那股灼烧的恨意，竟奇异地、缓缓地平息了。

    不是原谅。是尘埃落定后的空茫。

    他欠我的，这场当众的审判，已经连本带利地还了。至于他欠那个早逝的江雾的，那是他需要用余生去背负的十字架，与我无关。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周屿森伸出的手上。

    大学时，他是隔壁计算机系沉默寡言的学长，总在我写生时默默递来一瓶水。创业初期，资金链断裂，是他雪中送炭，以个人名义注入一笔关键资金，只留下一句看好你。每一次雾色遇到舆论风波，他的公关团队总是第一时间无声介入……这些年来，他像一个沉默的影子，守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从未越界，却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悄然出现。

    原来，那不是偶然。

    原来，他一直看着我。不是透过我看任何人的影子，他看的，就是江雾本身。

    心头那块沉重的、冰冷的、属于沈疏白的巨石，轰然碎裂，簌簌落下。一种轻盈的、带着暖意的力量，缓缓升起。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中那杯一直握着的、象征着过去三年虚妄浮华的香槟，轻轻放回路过侍者的托盘里。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将自己的手，稳稳地放进了周屿森宽大温热的掌心。

    指尖相触的瞬间，一股坚实的力量感传来。

    我没有再看沈疏白一眼。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平静，清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和笃定，我们走。

    周屿森握紧了我的手，力道很稳，像是握住了整个世界。他侧身，用身体为我挡开那些复杂的视线和闪烁的镜头，另一只手自然地护在我身后，姿态是全然保护的姿态。

    我们转身，朝着宴会厅灯火辉煌的出口走去。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稳定、一往无前的声响。

    身后，是死寂的宴会厅，是彻底崩塌的沈疏白，是无数道错愕、探究、恍然大悟的目光。

    前方，是敞开的、通向未知却不再令人畏惧的大门。

    走出宴会厅，将那片令人窒息的浮华和狼藉彻底关在身后。深夜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和自由的味道。周屿森没有松开我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他侧过头看我，璀璨的霓虹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怕吗明天可能会有很多难听的报道。

    我迎上他的目光，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和力量，摇了摇头。很奇怪，心绪异常平静，甚至有种卸下千斤重担的轻松。

    怕什么我扯了扯嘴角，最坏的不都已经过去了吗况且，我有最好的公关。我朝后面跟上来的林晚努努嘴。

    林晚快走两步赶上我们，翻了个白眼，脸上却带着大获全胜的畅快：少来！老娘出场费很贵的！不过……她挤挤眼，促狭地看着我和周屿森紧握的手，看在你俩这‘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份上，这次免费！顺便附赠后续舆情监控一条龙服务，保证把沈疏白那渣滓钉死在耻辱柱上，顺便把我们家雾雾塑造成坚强独立、勇于反抗PUA的新时代女性楷模！

    周屿森低笑了一声，看向我：想去哪儿吃点东西还是直接送你回家

    回家吧。我吐出一口气，感觉疲惫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不过在这之前……我停下脚步，看向周屿森，很认真地问，那个饼干铁盒里的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段视频

    周屿森沉默了几秒，夜色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

    青梧县那场大火，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