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宋政和年间,清河县南巷的青石板路上,晨雾还未散尽。武大郎挑着炊饼担子出门时,总能看见自家门楣上那株攀援的忍冬花,露水顺着翠绿的藤蔓滴在青瓦上,叮咚作响。
当家的,等会儿!潘金莲绾着家常发髻追出来,月白色短襦还沾着灶间的烟火气。她踮脚将新蒸的荷叶包塞进丈夫怀里,指尖划过武大郎小臂上结实的肌肉,晌午记得吃,别光顾着忙。
武大郎低头时,发冠下露出刚毅的眉眼。他虽身形不高,却肩宽背厚,常年挑担让他练就一身腱子肉,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此刻他伸手替妻子理了理鬓角散落的发丝,笑道:你且在家歇着,莫要累着自己。
南巷尽头的绸缎庄里,西门庆正倚着雕花栏杆,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人。他指尖转着和田玉扳指,目光落在潘金莲摇曳的裙摆上。三日前在茶楼初见,那女子倒茶时垂眸浅笑的模样,便让他魂牵梦绕。
大官人,这武大郎不过是个卖炊饼的。跟班王婆凑过来谄媚道,听闻他娘子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因不肯依从主家被发卖,这才嫁了个下九流......
西门庆抬手止住她的话,眼底闪过算计:明日你去南巷,就说我绸缎庄缺个绣娘。
第二日晌午,武大郎收摊回家,远远便看见自家门口围着不少人。潘金莲正红着眼眶站在门槛处,手里攥着撕碎的绸缎庄聘书。人群里有人指指点点:听说潘金莲攀上西门大官人了!可不是,武大郎哪配得上这等美人......
都给我住口!武大郎猛地将担子摔在地上,炊饼滚了一地。他三步并作两步挤到妻子身边,将颤抖的人护在身后,我娘子是何等清白之人,谁敢胡言乱语!
人群中突然飞出块烂菜叶,正中潘金莲脸颊。她踉跄着后退,被武大郎稳稳接住。看着妻子委屈的模样,武大郎胸中腾起无名火,转头望向街角暗处的王婆。那婆子见状忙缩了回去,裙摆上还沾着西门庆今早赏的金线。
当夜,武大郎在院中磨着柴刀,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潘金莲端着热汤出来,见丈夫满身肃杀之气,眼眶又红了:当家的,莫要冲动。那些腌臜话,咱们不理便是。
武大郎放下柴刀,将妻子搂进怀里:是我没用,护不住你。他摩挲着妻子因操劳生出薄茧的手,暗暗发誓定要让造谣者付出代价。
西门庆得知消息后,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吩咐账房先生,将银子悄悄塞进几个泼皮无赖手里。不出三日,清河县街头巷尾都在传:潘金莲与西门庆私通,武大郎因惧内不敢声张。
这天,武大郎挑着炊饼去邻县贩卖,行至僻静处,突然跳出三个蒙面人。领头的拿着棍棒狞笑道:武大郎,识相的就休管你娘子的事!话音未落,寒光一闪,武大郎腰间短刀出鞘。他自幼在乡间习武,几个泼皮哪里是对手,不消片刻便被打得抱头鼠窜。
告诉西门庆,他敢动我娘子一根汗毛,我定让他血债血偿!武大郎收刀入鞘,拍了拍身上尘土。暮色中,他加快脚步往家赶,却不知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却说潘金莲自丈夫出门后,整日闭门不出。这日傍晚,她正在院中晾晒衣物,忽听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隔壁王婆慌慌张张跑来:金莲妹子,大事不好!你家武大郎在邻县与人斗殴,被官府抓了!
潘金莲手中木盆哐当落地,脸色瞬间煞白:怎会如此我这就去救他!她刚要出门,王婆却一把拉住她:妹子莫急,老身倒是认识几个官差......只是这疏通关系,怕是要些银钱......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王婆,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武大郎大步跨进院门,手中还拎着个麻袋。他将麻袋重重摔在地上,露出里面昏迷不醒的泼皮:这几个蟊贼,可是西门庆派来的
王婆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