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主任的下马威

    医院的空气，总带着一股消毒水味，淡淡的，却又沁人心脾。我刚踏进心内科大门，迎面就撞上主任沈放。他年纪五十多，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角的皱纹藏着常年不苟言笑的刻薄。

    顾远沈放手里捏着我的简历，冷着脸上下打量我，新来的实习生

    我点头，礼貌道：主任好。

    沈放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你是哪位大人物的亲戚还是院领导的什么关系

    我微微一愣，还没开口，他又哼了一声，我不管你走的什么门路，既然进了我心内科，就得规矩点。能不能留下来，还得看你真本事。

    我没答话，心里反倒轻松了几分。反正我不是靠关系进来的，真刀真枪，总归怕什么

    只是，话音刚落，几位同事已经悄悄围了上来。

    听说他是靠关系进来的，连住院医都不如，还敢分到心内一个护士低声嘀咕，声音却大到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

    呵呵，没背景敢来这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水平。

    说不定过几天就被扫地出门了。

    我把他们的嘲讽一一收进耳朵里，只当没听见。

    沈放把一叠病历往我手里一拍，既然你来了，正好，今晚老刘家属来闹事，你去守夜。万一有点问题，我只问你。

    旁边的师兄郑宏斌装作好心：新来的就是要吃点苦，多学学吧，别怪我们没提醒你，夜班很辛苦的。

    我点点头，接过病历。

    明天早查房，如果你能跟得上，才算合格。沈放又加了一句，神情里全是你肯定不行的笃定。

    夜里，我在病房巡视，帮老人翻身、量血压、记医嘱，所有人都在暗地看我笑话。凌晨三点，一个家属突然大闹，说老人发烧了，是我们护理不力。沈放居然就在门外，冷眼旁观。

    顾医生，你不是关系户吗这活你自己扛着吧。他笑得阴阳怪气。

    我硬着头皮安抚家属，查体、做记录、请值班医生复查，甚至自己搬仪器监测。整整折腾了两个小时，才把家属哄住，老人情况也稳定了下来。

    天亮后，早查房的时候，沈放故意当着全体医护的面，指着我训斥：你昨晚怎么回事家属投诉你了你知道吗以后这种低级失误再有一次，自己卷铺盖走人！

    同事们窃笑，眼神像看一只被拔光毛的小鸡。

    我心里早有准备，只点头：我记住了。

    沈放冷哼一声：能留下来算我输。

    —

    休息室里，郑宏斌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嘴角带着说不清的笑意：兄弟，你要想混下去，得自己长点心眼。我们这儿，没后台就是任人欺负。

    我笑了笑：没事。我能撑下去。

    他摇摇头，故作感慨地拍拍我的肩膀：等你受够了就明白了，真混不下去，早点辞职省得受罪。

    我没再说什么，把水瓶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嗓子滑下去，像是给心头燃起一丝清醒。

    刚想眯一会儿，手机响了。

    远哥！电话那头是我高中死党王骁，你不是去医院实习了吗，咋样有人欺负你没

    我笑着敷衍过去：还好，就是挺忙的。

    他沉默两秒，突然压低声音：你爸让我盯着你，要是真扛不住，直接告诉他，别硬撑。

    我叹了口气：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性格，我要是轻易认输，还配姓顾吗

    也是。你哥们信你！

    挂了电话，我抬头看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医院的早班人流穿梭忙碌。我揉了揉脸，心里一句话悄悄升起——

    沈放，你等着。

    有一天，我让你知道，谁才是靠关系的那个！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