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材缝隙,返身撞向周凤仙布设的招魂幡。铜铃阵轰然倒塌时,古槐发出痛苦的嘶吼,根系将陈德发卷入地缝。她趁机攀上主根逃窜,身后传来棺盖掀动的闷响——七具裹红绸的尸体正在破棺而出,最先露出的那只手,腕部溃烂流着荧光树汁。
祠堂地窖的阴冷渗入骨髓。林秋背靠第七口黑棺,感受到棺底根系如血管般搏动。那些暗红色的脉络穿透柏木棺板,正将某种粘稠液体泵入尸身。
陈德发拄着铜烟袋逼近,左腿树根在地面拖出血痕:二十年前陈水生带着阿沅逃跑,我就把他砌进了古槐的支撑根。村长浑浊的左眼突然爆开,血管状根须从眼眶钻出,现在轮到你了,第八棺的养料。
林秋的胎记突然与黑棺产生共鸣。当她将渗血的右臂贴上棺木,七口悬棺同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最新那口黑棺的棺盖猛然弹开,三日前病死的村民正躺在血泊中,胸腔里盛开的槐花将肋骨顶成拱形。
爸爸...赵小海的声音从第三口棺中飘出。林秋转头看见棺缝中伸出只泥手,指缝里嵌着摄像机碎片。陈德发趁机甩出树根缠住她的脚踝,根须尖端裂开成口器,狠狠咬向胎记所在的位置。
阿沅的白衣在此时掠过横梁。七个巫毒娃娃从她袖中坠下,槐树皮缝制的四肢被荧光汁液操控,精准落在七口悬棺的天灵位。当第一个娃娃抱住陈德发的树根腿时,哑女点燃了缠在腰间的火硝引线。
爆炸的气浪掀翻棺盖。林秋在热浪中看到陈水生的洛阳铲插在主根上,立刻扑过去握住铲柄。胎记渗出的血渗入符文凹槽,整座地窖突然被琥珀色光芒笼罩——二十年前的场景在树脂记忆中重现:陈水生将女儿塞进树洞,自己却被根系刺穿咽喉,工牌溅上的血珠里映出阿沅哭泣的脸。
牵丝阵启,破!阿沅的嘶吼混着燃烧声传来。七个巫毒娃娃的眼窝射出荧光丝线,将暴走的树根钉在岩壁上。林秋趁机用洛阳铲劈开第六口棺,赵明远的尸体猛然坐起,咽喉处的槐树苗已长出三片血叶。
陈德发的身体正在急速木质化。树根从他脊椎破体而出,顶端挂着七个铜铃:龙脉苏醒要活祭...阿沅的魂早被替换了...话音未落,周凤仙的招魂幡突然穿透地窖穹顶,幡尖的骨铃震出刺耳鸣响。
悬棺阵开始旋转。林秋的胎记纹路已蔓延至右脸,树皮书在她怀中剧烈颤动。当阿沅的最后一个巫毒娃娃抱住赵明远的尸体时,整个祠堂突然倾斜——古槐主根正将地窖拖向树心。
父亲留下的...阿沅将燃烧的树皮书拍在林秋胸口,火舌瞬间吞没了记载血祭秘术的书页。那些燃烧的文字浮现在半空,竟是被害者们的临终记忆。林秋在烈焰中看到惊悚真相:所谓的守树人,实为被古槐寄生操控的活体年轮。
祠堂轰然坍塌时,阿沅被主根拖入地缝。她最后抛出的巫毒娃娃撞在林秋脚边,树皮身体里掉出枚生锈的怀表——表盘背面刻着林秋母亲的名字,而指针永远停在七点零七分。
腐臭的树脂沿着树干裂缝滴落,在林秋脚边凝成琥珀色的泪珠。古槐根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裹尸的红绸在暴走的根须间游动,渐渐蜕变成鳞片闪烁的血蟒。
这才是真正的龙脉...周凤仙佝偻的身体挂在树梢,脸上的符咒渗出血珠。神婆的招魂幡插入树干裂口,幡尾铜铃震出诡异的音律。那些被红绸裹挟的尸体突然直立,腐烂的眼窝里钻出细小的槐树苗。
林秋的右臂已经完全木质化。树皮状皮肤下,荧光汁液代替血液在血管中奔涌,与暴走的古槐产生着危险共鸣。当她试图割断缠住脚踝的根须时,匕首尖端突然绽放出槐花——金属正在被古槐同化。
阿沅的白衣在树冠间忽隐忽现。哑女脖颈的槐叶烫伤裂开成鳃状缝隙,随着古槐的脉动开合。当她跃向林秋时,袖中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