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律法
朗朗乾坤,竟敢在洛阳城为非作歹!"曹操剑尖挑起蹇任的下颌,烛火在剑身流转,映得对方惊恐的瞳孔剧烈收缩,"私闯民宅、强抢民女,每一条都够你掉脑袋!"他猛然挥袖,玄铁剑"哐当"入鞘,震得青砖地面簌簌作响,"把人押回衙门!"
三名下属如鹰隼般扣住蹇任主仆,官服在挣扎中被扯得凌乱。望着瘫坐在地的阉党爪牙,曹操却暗自攥紧了藏在袖中的虎符。夜风穿堂而过,卷着破碎的窗纸扑在脸上,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窜——他何尝不知这一抓,等于在太岁头上动土?蹇硕在御前的权势、十常侍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都如悬在头顶的利刃。但触目所及,嫣儿姑娘苍白的面容与老夫妇颤抖的身影,让他喉间泛起铁腥味:既已踏出这一步,便要让洛阳城的权贵们知道,北部尉的五色棒,绝不只是摆设。
夜色深沉,曹操凝视着牢狱中破口大骂的蹇任,心中盘算如飞。他踱步至衙门外的五色棒前,指尖抚过斑驳的漆面——这象征律法威严的刑具,此刻却似压在肩头的千钧重担。"先将人收监三日。"他低声吩咐狱卒,目光穿透沉沉夜幕,望向皇宫方向,"若三日内圣上无旨意,便按律严惩。"
转身时,正见嫣儿盈盈下拜,泪光在眼眶中打转:"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曹操连忙伸手虚扶,目光坚定如铁:"姑娘言重了。身为北部尉,护佑百姓本就是分内之事。"他望向灯火阑珊的洛阳城,声音陡然拔高,"若因秉公执法而触怒权贵,丢了这顶乌纱又何妨?为官者若不能为民申冤,与那鱼肉乡里的恶徒又有何异?"夜风卷起他的袍角,五色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似在无声应和着这掷地有声的誓言!
晨光初露,衙门前忽然响起阵阵马嘶。十余匹白马如疾风骤雨般停驻,为首的小太监面色青白,三步并作两步闯入衙门:"哪个是曹操?皇上急召,速速随咱家入宫!"此言一出,衙役们顿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间记是担忧。
曹操心中早有准备,面上却波澜不惊:"在下便是曹操,这就随公公前往。"他不着痕迹地将一锭银子塞入太监掌心,压低声音问道:"不知公公可否透露,皇上召见所为何事?"
太监掂着银子,脸上笑意渐浓:"曹大人放心,令祖父当年对我有恩。若皇上真想治罪,何须这般周折?"话音虽带着几分暧昧,却让曹操暗自松了口气。尽管对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心生厌恶,他仍迅速整理衣冠,随太监踏入宫门。
踏入宫门,扑面而来的磅礴气势令人心颤。琉璃瓦在艳阳下流转着华贵的金芒,菱花窗棂如棋盘般整齐排列,无声诉说着皇家不可侵犯的威严。穿过雕梁画栋、气势非凡的奉天宫,未央宫的雄伟身姿终于映入眼帘。
殿前广场开阔宏大,天青色石砖平整如镜,每一块都足有丈余见方。地面上,瑞兽凤凰的浮雕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要破空飞去。精美的雕刻、宏大的布局,无处不彰显着帝王之家的尊贵与气派。
沿着汉白玉石阶缓步而上,两侧青铜香炉中飘出缕缕青烟,在空气中交织成奇异的图案。宫墙之上,朱红与明黄交相辉映,廊下悬挂的宫灯随风轻晃,发出细微的叮咚声。忽然,一阵悠长的钟鸣划破寂静,殿内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和交谈声,似有大事即将发生。孟德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朝着那扇巨大的宫门走去,未知的命运,正等待着他的开启。
"洛阳北部尉曹操到!"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在宫门前回荡。曹操尚未歇脚,便径直踏入大殿。因不知"三步一俯,五步一拜"的宫廷规矩,他直视殿中,高声行礼:"臣曹操拜见陛下!"
"大胆!"尚未等汉灵帝开口,蹇硕已从龙椅旁跳将出来,尖着嗓子呵斥,"见了圣驾为何不三跪九叩?抓了朝廷命官,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曹操毫不畏惧,反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