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律法
讥:"阉竖休得放肆!本该先听皇上旨意,你却在龙榻之畔指手画脚,到底是谁目无君上?"
"够了!"汉灵帝抬手制止,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曹操,"你就是曹操?可知朕为何召你?"
曹操佯装不知,神色恭谨:"臣为官一向秉公办事,实在不知陛下召见所为何事,还请明示。"
"蹇常侍奏报,说你昨夜无故拘禁他的叔父。可有此事?"灵帝似笑非笑,眼神中透着玩味。
"确有其事!"曹操朗声道,"蹇任仗势欺人,昨夜强闯民宅、意图掳掠女子,正巧被臣巡逻撞见。臣身为北部尉,依法将其拘押,不知何处有误?"
蹇硕急得跳脚:"分明是他公报私仇!我叔父手无缚鸡之力,何罪之有?"
汉灵帝却意味深长地一笑:"曹卿啊,人都抓了,为何还不处置?"此言一出,不仅蹇硕惊愕当场,连曹操也暗自诧异——这位帝王的态度,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汉灵帝突然拍案而起,龙袍下的锦靴重重碾过青砖:"蹇硕!你叔父借着你的权势,在洛阳城欺男霸女的桩桩劣迹,朕早有耳闻!"他抓起案头奏折狠狠掷出,竹简散落在蹇硕脚边,惊得对方额角渗出冷汗。
蹇硕瘫坐在丹陛之下,哭嚎声戛然而止。看着天子震怒的模样,他喉间涌上铁锈味,只能连连叩首,乌纱帽歪在一边也顾不得扶正。"臣知罪!臣知罪!"额头撞得金砖砰砰作响,殷红血迹混着灰尘,将龙纹都染得斑驳。
"下去吧。"汉灵帝挥袖驱散殿内凝滞的空气,鎏金冕旒随着动作轻晃,映得曹操的影子在墙上微微颤动。
七日后,五色棒下的哀嚎穿透洛阳城夜幕。当蹇任血肉模糊的躯L被拖出刑场时,曹操抚摸着染血的刑具,忽然想起天子那日似笑非笑的眼神。果然,一年后的秋夜,当缉拿文书随着冷雨砸在曹府门上时,他望着"宋奇谋逆,连坐族亲"的诏书,反倒释然地笑了。解下官印的指尖还带着竹简的凉意,他仰头饮尽残酒,任由谯郡的秋风卷走最后一丝官场上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