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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鱼饼女士在发条橙星期三早晨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演奏爵士乐。不是比喻意义上的手指像在弹钢琴,而是字面意义上的——她的五根手指脱离手掌组成了迷你乐队,大拇指是萨克斯风手,食指和中指在打架子鼓,无名指弹贝斯,小拇指则是个过分热情的观众,不断发出呜呼!的喝彩声。

    又来了。鱼饼女士叹了口气,用右手拍打左手手腕,今天不是音乐日,是视觉艺术日。左手不情愿地重组回原状,但小拇指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艺术压迫之类的话。

    她起床时差点踩到正在地板上演莎士比亚悲剧的袜子们。《李尔王》演到第三幕,她的左脚袜正在扮演被剥夺继承权的科迪莉亚,哭得袜尖都湿透了。鱼饼女士小心地跨过它们,从衣柜里拽出两条正在玩扑克牌的内裤。

    浴室镜子上用牙膏写着今日备忘:

    1.

    给冰箱喂抗抑郁药

    2.

    参加非理性思维博览会

    3.

    别让微波炉和烤面包机再次私奔

    鱼饼女士刷着牙,观察自己右眼的动向。那只眼睛今天选择观看一部芬兰独立电影,字幕在虹膜上滚动,瞳孔随着剧情时大时小。左眼则坚持看早间新闻,这导致她下楼时不得不侧着身子——因为两只眼睛想看不同方向。

    厨房里,冰箱正在低声啜泣。又是蓝色忧郁期鱼饼女士拉开抽屉,在一堆会尖叫的蘑菇和会讲冷笑话的鸡蛋中间找出冰箱的药片。冰箱哽咽着吞下药丸,门上的温度显示屏慢慢从我恨这个世界变成或许今天不会太糟。

    她往吐司机里塞了两片面包,立刻听到微波炉发出嫉妒的嗡鸣。我们谈过这个,鱼饼女士警告道,你和烤面包机是不可能的——它需要的是能给它稳定承诺的电源插座。微波炉发出心碎的叮声,但至少没有再试图用电磁波干扰吐司机工作。

    城市在窗外展开,像被嗑药的建筑师设计的乐高积木。天空是薰衣草色的,因为周三是薰衣草日(周一是芒果黄,周二是章鱼蓝)。交通灯不显示颜色,而是唱不同音高的咏叹调,司机们根据旋律决定停车或通行。一个穿橡胶鸡玩偶服的人正在指挥交通,实际上他只是想收集汽车尾气里的和弦。

    鱼饼女士穿上会随着心情变色的外套(目前是谨慎乐观的芥末黄),检查确保耳朵没有擅自离家出走——上周她的左耳跑去参加了诗歌朗诵会,三天后才带着一身咖啡味回来。她给水壶戴上小锡帽防止它读取自己的思想,然后出门了。

    人行道上的瓷砖在玩跳房子游戏,鱼饼女士不得不跟着特定路线前进。路过第七块会讲八卦的砖时,她得知邮局的传真机怀上了复印机的孩子。我就知道它们有一腿,砖头神秘兮兮地说,每次卡纸时它们发出的声音......

    市政厅前的喷泉正在举行罢工,举着拒绝蒸发的小牌子。广场中央的雕像和鸽子达成了停战协议,鸽子同意不再在雕像头上排泄,雕像则承诺不再在深夜偷偷赶鸽子。一切都和谐得令人不安。

    量子咖啡馆的招牌今天决定显示为猫量咖啡馆,因为量子的不确定性让它感到疲惫。鱼饼女士推门进去,风铃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喷出一小团彩虹色的雾。

    一杯不确定性的咖啡,她对柜台说,要薛定谔浓度的。咖啡师——一个戴着眼罩的独眼女人——点点头,拿出一个既存在又不存在的杯子。鱼饼女士小心地接过这个可能装满也可能空着的容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就在这时,鱿鱼先生走了进来。他之所以叫鱿鱼先生不是因为职业或长相,而是因为他真的是一只人形鱿鱼,头顶上漂浮着一只发光的水母当帽子。水母有节奏地脉动着,像某种生物钟表。

    介意我坐这里吗鱿鱼先生问,实际上他没有开口,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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