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用触须在桌面上敲出摩尔斯电码。鱼饼女士眨了两下左眼(意思是当然),同时右眼继续观看那部芬兰电影(现在演到主角在雪地里寻找会说话的驯鹿)。
鱿鱼先生优雅地滑进对面的椅子,他的触须自然地盘成复杂的拓扑结构。水母帽子发出微弱的磷光,在墙上投射出模糊的影像,看起来像是海底火山爆发时的芭蕾舞表演。
你也是去博览会的鱼饼女士问,她的声音像被合成器处理过,每个音节都有轻微的回声。鱿鱼先生用吸盘在咖啡杯上排列出斐波那契数列作为回应。
他们沉默地喝着各自的饮品。鱼饼女士的咖啡在观测时是拿铁,不观测时变成了红茶。鱿鱼先生则从外套里掏出一个密封罐,里面漂浮着几颗会唱歌的深海微生物。
咖啡馆的角落里,一群哲学家正在和自动售货机辩论自由意志。售货机坚持认为它比人类更自由,因为它至少知道自己被什么程序控制。一个存在主义者往投币口塞了本《存在与时间》,售货机吐出了两包忧郁味的口香糖。
我们该走了,鱿鱼先生突然用触须拼写出字母,博览会上的超现实摔跤锦标赛就要开始了。他的水母帽子激动地变成了霓虹色。
外面的街道现在变成了威尼斯运河,行人划着书本做成的小船前进。鱼饼女士和鱿鱼先生抢到一只用字典改装的贡多拉,由一群会哼歌剧的蟑螂拉动。路过叹息桥时,桥真的叹了口气,抱怨现代人都不为爱情叹息了,只会在社交媒体上发emoji。
非理性思维博览会在一个倒扣的巨大茶杯建筑里举行。入口处,工作人员分发着逻辑解除器——看起来像发条橙子味的棒棒糖。鱼饼女士舔了一口,立刻感觉大脑里的海关官员都去午休了。
主展厅里,各种不可能的场景同时上演:一群穿着西装的黑猩猩在开董事会,实际上它们是在用香蕉进行期货交易;一个数学家证明了2+2=香蕉,现在正被学术委员会调查;几个儿童在用彩虹搭建积木塔,每次快要倒塌时,塔就自己长出翅膀飞起来缓冲一下。
摔跤场在那边!鱿鱼先生的水母帽子拼出闪烁的箭头。他们挤过一群正在用腹语讨论形而上学的木偶,来到中央竞技场。
圆形擂台上,两支队伍正在对峙。一边是超现实主义者联盟:包括一个会说话的沙发、一个由烟雾构成的人形和一个穿着全套潜水服的芭蕾舞者。另一边是逻辑极端分子:清一色穿灰色西装、戴计算器手表的中年男人,他们整齐地推着眼镜,发出令人不安的同步嗯哼声。
裁判是一台老式打字机,它用金属臂举起一张纸:第一回合——解释爱情!
逻辑队立刻派出一名代表,他展开一卷长长的PPT,用激光笔指着上面的流程图:爱情是多巴胺、苯乙胺和催产素的协同作用,本质上是为了基因延续的进化策略...
超现实队的烟雾人形直接飘到对手面前,变成心形后又散开重组为两个纠缠的粒子。潜水服舞者开始用脚尖在空气中画出不断变化的情感方程,而沙发则讲述了一个关于冰箱和微波炉的禁忌之恋故事。
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实际上是爆米花自发爆炸形成的声效)。打字机裁判毫不犹豫地举起超现实队胜的牌子。
第二回合——定义艺术!
这次逻辑队学聪明了,他们派出一位留着山羊胡的教授,教授掏出一本厚达两千页的《艺术判定标准手册》。就在他翻开第一页时,超现实队的沙发突然长出口器,把那本书吃下去又吐出来——现在书页上全是彩色涂鸦和咖啡渍。
抗议!逻辑队领队大喊,这违反了理性辩论规则!
打字机冷冷地打出一行字:本擂台唯一规则就是没有规则。然后它宣布超现实队再次获胜。
鱼饼女士注意到鱿鱼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