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母帽子兴奋地变成了荧光粉。我们该报名参赛,他用触须在她手心写道,下回合是团体赛。
还没等她回应,鱿鱼先生已经用三根触须举起她的手。打字机裁判咔嗒咔嗒地表示同意,于是他们和一位穿着雨衣的企鹅组成了临时战队。对面是四个一模一样的会计,他们的领带结都精确地打在喉结正中央。
最终回合——诠释存在!打字机宣布。
会计们立刻开始同步背诵资产负债表,声音精确得像原子钟。企鹅队友突然脱下雨衣,露出里面璀璨的星空图——原来雨衣是事件视界,而企鹅本身是个微型黑洞。鱿鱼先生的水母帽子开始播放宇宙大爆炸的影像,同时他的触须编织出复杂的弦理论模型。
鱼饼女士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同时用七种不存在语言演唱《哈利路亚》,她的左眼流出融化的时钟,右眼飞出无数微型达利画像。她的外套变成绝对启示的虹彩色,头发自发编成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的符号。
观众席上的存在主义自动售货机感动得免费吐出了所有商品。逻辑队的会计们一个接一个地蓝屏死机,最后一位在崩溃前喃喃道:这不符...合...GAAP准则...然后化为一堆电子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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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字机疯狂地敲出:胜方——荒诞联盟!奖品——进入荒诞圣殿的资格!
领奖台上,鱼饼女士收到一把会说话的钥匙,钥匙不断提醒她锁孔是叛徒和门其实是你想象出来的。鱿鱼先生得到一枚会随时间逆流的手表,企鹅队友则获赠一罐永远吃不完的虚拟鱼罐头。
圣殿在午夜开放,钥匙神秘地说,通过第三公共厕所的镜子。
当薰衣草天空逐渐变成星期四的龙舌兰绿色时,鱼饼女士和鱿鱼先生站在了指定厕所前。女厕所门上的标志在淑女和狼人之间切换,男厕所则显示着章鱼和修道士的叠加态。
我们应该...一起进去鱼饼女士问,她的声音现在带着八度混响。鱿鱼先生的水母帽子闪烁出同意的摩尔斯电码。
厕所内部是个无限延伸的大理石厅堂,无数镜子组成迷宫。每面镜子里都不是反射,而是不同的可能性:一个版本中鱼饼女士是海底火山的女祭司,另一个版本里鱿鱼先生在太空站养机械水母。有些镜面显示他们从未相遇,有些则展示着过于亲密的场景以至于镜子自己都蒙上了水雾。
最中央的镜子上贴着真相在此的便利贴,笔迹像是用番茄酱写的。当他们靠近时,镜面变成了液态水银。
准备好了吗鱼饼女士问,她的左手又开始蠢蠢欲动想组乐队。
鱿鱼先生用触须握住她的手,水母帽子发出坚定的蓝光。他们一起踏入镜中。
水银般的物质包裹全身,既不冷也不热,更像是被无数微小的疑问包围。穿过镜子的过程像是被拆解成基本粒子又重组,鱼饼女士能感觉到自己的思想暂时存放在某个非欧几里得空间里。
当感官重新组装完毕时,他们站在一个圆形房间里。墙壁是活着的,不断变换着材质和图案,一会儿是祖母的针织毛衣,一会儿又是卫星云图。天花板上漂浮着一句发光的话:你们比想象的要疯狂,但比应有的要清醒。
房间中央坐着发癫先知。他她它看起来像是所有宗教圣人的合成体,又像是幼儿园孩子的蜡笔画——胡子可能是彩虹也可能是面条,眼睛时而是深邃的星空时而是卡通般的圆点。
啊,先知说,声音像坏掉的唱片机和天使合唱团的混合,终于来了对有趣的人。他她它用六只手同时沏茶、玩魔方和织毛衣。
鱼饼女士发现地板上散落着各种认知残骸:半融化的逻辑定理、已经发芽的数学公式、还有几颗正在发芽的悖论种子。
这是哪里她问,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