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负责给工人们做饭,我和林宇带着孩子们在旁边种树。当第一面五星红旗在新旗杆上升起时,阿梅悄悄抹了把眼泪,素琴的歌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再苍凉,而是充满希望。
我站在阳光下,看着孩子们欢快的身影,突然明白:所谓救赎,不是逃离痛苦,而是在泥泞中开出花朵。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那些撕心裂肺的痛,终会成为照亮前路的光。而我们,三个留守女人,终于在这片土地上,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勇气。
第七章:向阳新生
教室里传来孩子们整齐的读书声,林宇站在讲台上板书,粉笔灰簌簌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衬衫肩头。我抱着教案经过走廊,与他目光交汇时,两人都默契地笑了——那是历经风雨后才懂的安心。
阿梅盘起了曾经烫卷的长发,系着碎花围裙在食堂忙碌。自从在工地搬砖攒下本钱,她在村口开了家小卖部,货架上整整齐齐码着作业本、铅笔,还有小虎最爱吃的水果糖。每当放学铃声响起,她就站在柜台后,看着孩子们簇拥着挑选零食,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意。以前总想着靠别人,她擦拭着货架对我说,现在才知道,自己站稳了,腰杆才能挺直。
素琴彻底放下了执念。她把丈夫的海员证装进檀木盒,埋在老槐树下,转而跟着镇上的裁缝学手艺。如今她的小屋里摆满了缝纫机、花布料,村里姑娘的嫁衣、孩子的虎头鞋,都出自她的巧手。偶尔闲下来,她会坐在门槛上晒太阳,手里拿着鞋垫,哼着新编的小调。那调子不再哀伤,倒像是春日里的溪流,叮叮咚咚淌进人心里。
医疗队定期来村里义诊那天,母亲的气色好了许多。她握着老中医开的药方,念叨着要给林宇做顿红烧肉。我望着院子里忙前忙后的老人,突然想起去年寒冬里,她咳得整夜睡不着觉的模样。阳光穿过葡萄架,在她新添的白发上镀了层金边,恍惚间竟觉得岁月也温柔起来。
远程教育项目启动的那天,省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进村了。镜头扫过崭新的电子白板、孩子们发亮的眼睛,最后定格在林宇和我身上。我们希望能让山里的孩子看到更大的世界。林宇对着话筒说。我注意到他胸前的校徽,那是用孩子们收集的野菊花编成的,在阳光下轻轻摇晃。
傍晚,我们在操场生起篝火。阿梅烤了玉米,素琴端来
freshly
baked
的槐花饼,孩子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林宇突然弹起吉他,弦音混着蝉鸣,飘向缀满星星的夜空。阿梅抱着小虎轻声和唱,素琴的笑声清脆如银铃,这一刻,仿佛所有的苦难都被火光融化了。
张寡妇悄悄往我手里塞了个布包,里面是她攒的土鸡蛋:以前是我嘴碎,别往心里去。她的脸涨得通红,我那在城里打工的儿子说,等赚够钱,就接我去住高楼。我望着她眼角的皱纹,突然想起她独自守着空屋的无数个日夜——原来,我们都是在孤独里寻找温暖的人。
深夜,我收到阿强的消息。他说在城里过得不好,想回来看看。我盯着手机屏幕,想起离婚时他冷漠的态度,想起独自照顾母亲的艰难岁月,最终轻轻按下删除键。窗外,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晃,林宇送我的那盆仙人掌正静静绽放,淡黄色的花苞上还沾着露水。
秋收时节,村里办起了丰收节。阿梅的小卖部挂满红灯笼,素琴绣的五谷丰登横幅在风中飘扬。我和林宇带着孩子们表演诗朗诵,当念到只要心怀希望,每一粒种子都能破土生长时,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望向人群中的阿梅和素琴,她们笑着向我比心,眼角的泪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
夜深了,林宇送我回家。月光铺满石板路,他突然停下脚步:晓妍,我申请了长期支教,想一直留在这里。他的声音有些紧张,还有...我想和你一起,把村小办成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