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用金簪疯狂划着梳妆镜,镜中映出的分明是我的脸。
七百年来你是第七个时空寄生者。松雪斋主人赵孟頫在七星砚阵前拦住我,他手中的玉笔杆正在渗出蓝色血液……
每当你写下自己的名字时,两个时空的管道升就会交换一次灵魂。他说。
暴雨倾盆的午夜,我躲在汴梁虹桥下看着现代挖掘机的探照灯刺破雨幕。
怀里的青铜浑天仪与工地刚出土的齿轮产生量子纠缠。
我终于明白历史书记载管道升不署本名的真正原因——她每写一次名字,就会加速一次时空坍缩。
此刻我站在大运河畔,狼毫笔尖凝着混有青铜碎屑的墨汁。
宣纸上的管道升三字正在发出幽蓝光芒,河面倒影中穿校服的我和穿褙子的夫人正在缓缓重叠。
赵孟頫留下的血书在怀中发烫:焚名者可渡。
暮春的雨丝缠绕着管彤手中的素描本,她提着湿透的裙摆冲进破败的山门,发间缀着的珍珠步摇正巧落在身后男子的皂靴前。
姑娘的《风雨归牧图》,少了两处皴法。赵孟頫弯腰拾起珠钗,目光却凝在对方怀中露出半角的画稿上。
他月白襕衫被雨水浸透,腰间鎏金银鱼袋却还挂着半截朱砂墨。
管彤猛地转身,望见那张与故宫藏品《红衣罗汉图》中别无二致的面容,喉间突然泛起原主残留的杏仁苦涩。
这具身体在三天前吞下的毒汤,此刻化作记忆碎片刺入脑海——真正的管道升,竟是为抗婚而香消玉殒。
先生可见过这样的笔法她突然翻开素描本,碳条绘制的赵府庭院跃然纸上。
消失点落在远处的太湖石,这是七百年前绝不该出现的透视技巧。
赵孟頫瞳孔微缩,指尖抚过画中倒伏的芭蕉:姑娘可知吴道子《送子天王图》的衣纹……话音未落,惊雷劈开古柏,电光火石间他们同时冲向残破的《唐陀罗尼经幢》。
他的手掌扶住夫人管道升的小蛮腰……
我知道,我这个小小的丫鬟,可不是什么管道升,我只是丫鬟小蝉!
第9章:第七次穿越
时光匆匆而过,在爱情的道路上,我波折不断,三十岁的我,依旧是单身一人,我也已经不再对爱情抱有任何的幻想。
当我在外贸订单上填下管道升这三个字的时候,那熟悉的齿轮啮合着转动起来……
睁开眼,我居然又一次穿越了……
元朝二十六年秋,松雪斋的雕花窗棂透进细碎金光,将书房内浮动的尘埃染成淡金色。
十八岁的我,亭亭玉立,宛如含苞待放的花朵……
我立在檀木案前,手中羊毫悬而未落,宣纸上洇开的墨痕像极了我此刻纷乱的心绪。
砚台边搁着半卷《洛神赋》,赵子昂清峻的小楷令我的记忆想起三日前初见。
那日我随父亲拜访吴兴赵府,行至后园忽见满墙竹影摇曳,竟鬼使神差折了枯枝在地上勾画。
待回过神时,青石板上已然立着几竿墨竹,风过时沙沙作响的竹叶仿佛真要活过来。
好个以地为纸,以枝作笔!身后忽有人击掌叫好。
我转身便撞进一双含笑的眸子,那人月白长衫沾着松烟墨香,腰间悬着的青玉双鱼佩随动作轻晃——正是名动江南的赵孟頫。
此刻案头镇纸压着的《水竹图》尚带潮气,赵孟頫昨日新作的墨竹清瘦如剑,与我晨起绘的烟波江景竟在尺素间浑然天成。
笔架上并排悬着两支紫毫,一支笔杆刻着仲姬,另一支刻着子昂。
夫人,老爷说今夜要宿在御史台。侍女轻叩门扉的声音惊散满室墨香。
我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指尖抚过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