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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是有人在用指甲抓挠木板。

    别理她。老人往衣柜方向瞥了一眼,小满怕生。

    缝到第三针时,我的指尖突然一痛。低头看时,黑线已经变成了暗红色,针眼里渗出的不是线,而是黏稠的血!衣柜的抓挠声越来越急,整个柜体开始剧烈摇晃。

    继续缝。赵守成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就快好了。

    我惊恐地发现老人的脸正在变化——皱纹一点点舒展,浑浊的眼睛变得清亮,连佝偻的背都挺直了。现在的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正是当年林小满死时的年纪!

    衣柜门砰地弹开,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挂着一排小孩的衣服,最显眼的是件湿漉漉的红袄,正往下滴着水。衣服下面蜷缩着个布娃娃,脖子上的缝线已经崩开,棉花里露出一截发黄的骨头。

    她回来了。少年模样的赵守成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你看,灯亮了。

    我这才注意到煤油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衣柜里,火苗变成了诡异的绿色。借着绿光,我看见衣柜内壁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字:疼、救命、赵阿娘杀我。最下面是一行新鲜的血字:姐姐救我,字迹和红袄里藏着的纸条一模一样。

    针突然自己动了起来。我眼睁睁看着它带着黑线在红袄上游走,针脚细密整齐,完全不是我平时的水平。更可怕的是,每缝一针,衣柜里的红袄就褪色一分,而我手中的红袄却越来越鲜艳,最后鲜红得像刚染了血。

    最后一针。赵守成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缝在领口。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举起针,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就在针尖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楼下传来巨响。社区主任老周带着警察破门而入:苏雨晴!别碰那件衣服!

    我如梦初醒般扔下针,发现衣柜里的煤油灯已经熄灭。少年模样的赵守成不见了,只有那个耄耋老人瘫坐在床边,怀里抱着刚改好的红袄。

    警察搜查衣柜时,在夹层里发现了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发黑的骨头,和一个生锈的长命锁,锁上刻着林小满三个字。

    这是儿童指骨。法医后来告诉我,从愈合痕迹看,死者生前遭受过长期虐待。

    老周把我拉到一边,递给我一份泛黄的档案。那是1947年的警方记录,记载着赵家报案称童养媳暴病身亡的经过。但最后一页被人撕掉了,只留下半句勘验结论:......颈部有明显勒痕,系他杀。

    我离开时,赵守成站在二楼窗口,身上穿着那件新改好的红袄。月光照在他脸上,皱纹里透出诡异的青白色。他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对什么人说话。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见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站着个穿红袄的小女孩,正仰着脸伸出手——她的手腕上,缠着那根从我针线盒里消失的黑线。

    当夜我发起了高烧。梦里有个湿漉漉的小女孩趴在我耳边说:姐姐,明天把我的袄子带来。她掰开我的左手,在里面放了样东西——醒来后我发现掌心攥着半块银元,边缘沾着新鲜的血迹。

    而我的针线盒里,那卷黑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用红线缠着的头发,发梢还滴着水。

    4

    槐树下的秘密

    高烧退去后,我的左手腕上多了一圈淤青,形状像被细绳勒过。

    那半块带血的银元就放在床头,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暗红色。我拿起来细看,发现血迹组成了一个模糊的图案——是老宅院子里那棵槐树的轮廓,树干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冤字。

    社区主任老周打来电话,说赵守成昨晚失踪了。监控只拍到他往院子里走,老周的声音发紧,但没人看见他出来。

    我带着银元再次来到老宅。白天的院子安静得可怕,槐树的影子投在地上,像只张开五指的手。树根处有新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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