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野的右手，在输液管上，抓出血痕。

    肌肉记忆。

    护士长掰开他痉挛的手指。

    白大褂领口，露出灼伤的足球状疤痕。

    我缩在病房角落，项圈里的微型存储器，硌得喉咙发痛。

    监护仪突然尖啸。

    医生们冲进来时，少年病号服下渗出的血渍，正诡异地组成足球花纹。

    我趁机窜出病房，爪垫踩过走廊积水，倒影里浮现出倾塌的跨海大桥。

    七年前，他在这里救我。

    十二岁的少年抱着纸箱，被酒驾车辆撞飞五米。

    现在，轮到我救他——

    GPS显示：

    他正在桥体裂缝里下坠，就像那年坠落的纸箱。

    钢索断裂声炸响。

    当我跃过护栏，看见十七岁的顾星野，悬浮在黑色漩涡中，手里攥着项圈的碎片。

    1.逆向生长

    消毒水变成海盐味时，我知道，又跌进他的记忆。

    锈迹爬上少年右手，血管里铁砂流动的声音，像沙漏倒转。

    这是三年前的社区球场，草皮正被黑色黏液腐蚀。

    我冲器材室狂吠，储物柜里生锈的奖杯，咔咔作响。

    小白

    顾星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左眼澄澈如初，右眼却蒙着机械冷光。

    我想起昨夜护士长抽屉里的义眼保养液。

    他突然掐住我脖子：

    你们都想偷走我的记忆！

    虎口疤痕与护士长的一模一样。

    我狠咬他手腕，尝到机油的苦涩。

    现实世界，传来爆炸声。

    监护仪黑屏的瞬间，我看见自己，正拖着呼吸管，奔向安全通道。

    2.时雨车站

    这狗成精了！

    保安追到负二层停尸间时，我正扒着冷柜嘶吼。

    顾星野的足球票根，夹在1027号柜缝里，背面爪印还是湿的——

    这是他昏迷前，最后握紧的东西。

    七年前雨夜，他浑身是血地抱着我，冲进兽医院。

    此刻，我撞开通风管道，循着记忆里的青草香，爬向ICU。

    护士长在给少年，注射蓝色药剂，针头离颈动脉，只剩半寸。

    我扑上去时，撞翻了器械车。

    玻璃碎裂声中，她白大褂下，露出金属脊椎。

    机械手指，捏着我的项圈：

    第九代记忆锚点犬

    3.错位咬痕

    废弃车站的野姜花，全变成了眼睛。

    十七岁的顾星野，在月台练扑救。

    每个动作，都带起数据流的涟漪。

    当他第九次接住我叼回的足球，广告牌突然播放起车祸画面——

    那辆卡车，挂着星海生物科技的标志。

    别看！

    我想撞碎屏幕，却被钢轨缠住后腿。

    少年机械义眼红光暴闪，右手化作利刃刺来。

    躲闪时撞进调度室，电子屏显示着实时赛况：

    现实中的护士长，正把芯片插进他后颈。

    记忆空间，开始下雨。

    不是雨，是燃烧的代码。

    我叼起他掉落的护腕。

    上面绣着致小白：我的最佳守门员。

    4.负片世界

    顾星野在手术台上抽搐，像被扯线的木偶。

    护士长的机械臂，切开他头皮，露出闪着蓝光的记忆芯片。

    我撞破观察窗的瞬间，整座医院开始翻转——

    天花板变成黑色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