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瓣飘进打印机,齿轮转动声中,传出苏郁最后的录音:**如果我死了,请把这份方案交给穿康乃馨纽扣的女孩……**
林小满的指尖触到领口的纽扣——正是循环中陆沉杯底的那枚。苏棠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银色亮片纷纷扬扬落下,露出底下的工牌:**苏郁,入职日期:2022.09.09**。陆沉的硬币掉在地上,背面刻着新的字:**循环次数=死者未完成的心愿数**。
原来每个循环者都是未安息的灵魂,林小满轻声说,接住苏棠飘落的发卡,而我们是他们与现实的桥梁。
走廊尽头的电梯叮了一声,穿珊瑚色眼影的机械护士走出轿厢,注射器里喷出蓝色数据流。陆沉推开林小满,仙人掌盆栽砸在护士脸上,泥土里露出半枚硬币,背面刻着迷宫引。
带苏棠去天台,他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声,用她的改稿意见当燃料,烧掉系统的枷锁。
苏棠的手突然穿过林小满的掌心,数据洪流中,她们看见无数个循环里的自己:有的在改稿,有的在加班,有的在撕美甲。林小满摸出润喉糖,包装纸上的字变成:**真相藏在咖啡机第三颗豆子里**。而这次,咖啡豆里掉出的不是U盘,而是苏郁的工牌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戴着和林遥遥同款的泪痣贴纸。
机械护士的指尖即将触到苏棠时,天台的康乃馨雕像突然发光。林小满把改稿意见折成纸飞机,硬币齿轮纹路与雕像凹槽重合的瞬间,所有A4纸腾起蓝色火焰,映出写字楼外的晨光——那是循环里从未出现过的、真正的日出。
苏棠的身体渐渐实体化,她摸着工牌上的苏郁二字,眼泪掉进火焰里:原来姐姐不是想让我替她加班,是想让我替她活下去。
陆沉的声音从火焰中传来:每个循环的终点,都是生者与死者的和解。
林小满转头,看见他站在晨光里,白衬衫上的血迹化作康乃馨花瓣,而他的工牌挂绳末端,不知何时多了枚银色亮片——和苏棠的发卡材质相同。
便利店的微波炉再次响起,这次传来的不是叮声,而是手机短信提示音。林小满摸出手机,陌生号码发来张照片:雨幕中的写字楼天台上,站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他手里的仙人掌开着银色花朵,花盆底部刻着新的字:**下一个循环,在23楼等你**。
苏棠的发卡突然震动,里面掉出张纸条,是苏郁的字迹:**当你看见这朵花时,说明有人正在打破循环**。林小满抬头,看见23楼的某个工位上,有个扎马尾的女孩正在撕美甲,淡粉色残胶掉在键盘上,而她的工牌姓名栏,正渗出林遥遥三个字。
第十一章:23楼的倒影
23楼的空调出风口结着薄霜。
林小满踩着碎掉的美甲残胶走进办公室,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扎马尾的女孩背对着她,正在撕第二十三片美甲,淡粉色残胶掉在键盘上,像极了循环里林遥遥的动作。陆沉的仙人掌盆栽摆在她工位角落,花盆底部的字变成:**她不是你的姐姐**。
沈念陆沉敲了敲隔板,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玻璃,别撕了,你的指甲在流血。
女孩猛地转身,左手无名指缠着渗血的创可贴——和林小满循环里撕美甲时的伤口位置一模一样。她的工牌挂在脖子上,姓名栏的沈念二字正在渗墨,逐渐变成林遥遥,又退回沈念,像枚摇晃的硬币。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女孩的指甲缝里卡着银色亮片,和苏棠的发卡材质相同,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林小满闻到她身上混合着蓝月亮洗衣液和消毒水的气味,突然想起循环里小夏的机械音。陆沉的指尖划过女孩的工牌,青铜表面泛起涟漪,映出沈念的倒影分裂成两个: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两者的指甲缝都沾着残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