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指尖轻轻擦过唐棠温热的手背。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唐棠呼吸又是一窒，耳根微微发烫。她低头看着薇薇苍白却依旧精致得令人心悸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唐棠突然觉得，这一刻，能这样安静地陪着她，在她疲倦的时候成为那个能让她倚靠的港湾……比去泡一百个帅哥都更让她悸动。

    她小心翼翼地，鼓起所有勇气，伸出另一只手，想悄悄握住薇薇搁在腿上的手，给她一点无声的安慰和力量。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薇薇微凉的手指时——

    笃笃笃！

    休息室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这份近乎暧昧的宁静。

    张锐推开门，一丝不苟地站在门口：方小姐，她在会客室等了快三个小时了。他目光扫过沙发上依偎着的两人，眼神没有半点波澜，看起来，精神快要崩溃了。

    方薇薇眼底那点微不可查的倦意瞬间消散，重新凝结成坚冰。她收回搭在唐棠肩上的头，坐直了身体，方才那一丝柔软荡然无存：让她进来吧。

    唐棠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和被打断的不爽，但很快被看好戏的兴奋取代。她也坐直了身体，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对渣男贱女最后狗咬狗戏码的期待！

    高跟鞋敲击地面凌乱踉跄的声音由远及近。

    门被推开。李莉踉跄着冲了进来！

    才几天时间，那个曾经还带着点清秀模样的女人彻底脱了形！头发散乱油腻地贴在脸上，双眼红肿得像核桃，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糊成一团，完全没有化妆的痕迹，嘴唇干裂。她身上那件廉价的灰色针织开衫皱巴巴的，膝盖上还有明显的、像是刚在楼道里摔跤留下的水渍和灰迹。

    扑通！

    李莉甚至没看清方薇薇的脸，就重重地、几乎是扑倒在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地砖上！

    薇薇姐！方小姐！方大小姐！求求您！饶了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啊！！她的哭喊声嘶哑凄厉，带着破音，在安静奢华的休息室里格外刺耳。她像一条被抽走了骨头的泥鳅，匍匐着向前爬了几步，想靠近那张光洁如新的茶几，却不敢真的触碰。

    都是陈杰那个杀千刀的畜生！是！是我犯贱！是我蠢！被他那些花言巧语骗了！是他逼我的！他说只要我听话……他就能给我开工作室！给我买豪宅！过好日子！李莉哭得涕泪横流，狼狈不堪，声音因为恐惧和激动断断续续，是我猪油蒙了心！以为跟着他能出人头地！可谁知道…谁知道那个天杀的畜生！他！他竟然敢挪公司的钱！还是打着给我开工作室的名义！方小姐！我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他动了公司账户！那个合同！那个签字的合同是他让我签的！他说只是走个形式！方便后续流程！我不知道那是挪用公款啊！

    她抬起那张被绝望和鼻涕眼泪糊满的脸，透过泪水朦胧看着沙发上那个高高在上、如同云端女神般冰冷俯视着她的方薇薇，巨大的落差感和致命的恐惧让她浑身筛糠般颤抖：方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您行行好！求您给我一条活路！我去指证他！我去！他要挪钱的事，我有他给我的录音！我还有他……他说您是蠢货！是跳板！说要弄您家的家产！我都偷偷录下来了！我都给您！只要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把，别起诉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您让我在媒体面前公开认错，跪着忏悔！我都干！求求您！

    方薇薇冷冷地看着她，如同看一场精心设计好的猴子把戏，眼神里没有半点波动。

    唐棠则是抱着手臂，舒服地靠在沙发里，欣赏着眼前这贱人涕泗横流磕头求饶的狼狈模样，毫不吝啬地释放着自己的鄙夷：呵，现在知道哭了当初爬陈狗床的时候不是挺能吗‘独立设计’小野鸡她的毒舌精准地刺在对方最痛的神经上。

    李莉浑身一颤，哭得更大声更卑微了，咚咚地用额头磕着冰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