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唐小姐骂得对！是我贱！是我该骂！是我罪该万死！方小姐！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求求您！

    方薇薇终于轻轻抬了下手。唐棠立刻收声。

    东西呢方薇薇的声音如同冰珠子砸落地面。

    李莉像被大赦，慌忙从脏兮兮的斜挎包里翻出一个老旧的U盘和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双手高举过头顶，如同进贡最珍贵的宝物：都在这里了！U盘是他骂您、谋划家产的录音！手机里有我和他的部分聊天记录截图……还有一次他用公司办公室的电话给我打，被我录下来的，里面他说到挪用基金池的事……

    张锐上前一步，动作利落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用一个银色托盘接过了那两样证物。

    张律师。方薇薇淡淡吩咐。

    张锐心领神会，立刻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打印得清清楚楚的书面证词协议，上面明确列出了陈杰所有涉嫌犯罪的言语和行为（包括挪用公司公款、诽谤方宏远、长期侮辱配偶）。他把协议连同签字笔，直接放在了李莉面前的地砖上。

    签了它，按指印。方薇薇的声音没有丝毫情感，像是在下一个最后的判决，签完，滚。

    李莉看着地上那份冰冷的协议，如同看到了卖身契！她知道自己一旦签了，就彻底和方薇薇绑定了！但如果不签……那几十万的赌债和可怕的挪用公款指控……她根本没有任何选择！

    她几乎是爬行着扑到那协议上，抓起笔，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纸面上，洇开了墨迹。她哆哆嗦嗦地翻到最后签名处，用尽全身力气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沾了印泥，狠狠地按上红色的手印！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刻骨的绝望和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如同卸下枷锁般的麻木。

    方小姐……我签了……按了……她瘫倒在地，虚弱地像一滩烂泥。

    送她出去。方薇薇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张锐使了个眼色，门口候着的保镖立刻进来，毫不怜香惜玉地架起地上这个浑身散发着恶臭、如同破布娃娃的女人，拖了出去。会客室厚重的门关上，彻底隔绝了那个下贱的、卑微到尘埃里的哭泣声。

    奢华的休息室内，只剩下方薇薇、唐棠和低头检视证物的张锐。

    空气有短暂的安静。

    唐棠长长地、夸张地舒了口气：呼——！憋死我了！终于把那坨垃圾清出去了！污染空气！她立刻转头看向薇薇，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兴奋和解气，姐！这下齐全了！录音有！这贱人签字画押的证词也有了！张哥那经侦的线索也到位了！陈狗这次死定了！坐牢！必须坐牢！想翻身下辈子吧！

    她凑近薇薇身边，像只邀功的小狗，得意洋洋：看这贱人吓得屁滚尿流磕头认错的样子！爽吧是不是特别解恨叫她以前嚣张！

    方薇薇看着唐棠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显得格外生动明艳的脸庞，那毫无保留地为自己高兴、为自己愤怒的样子，像一道温暖的、强有力的光，穿透了她心中那层厚厚堆积的冰壳，终于透进了些许真实的温度。

    心底深处压抑许久的疲惫、被背叛的刺痛、复仇成功后的空虚……那些复杂沉重的情绪，此刻在唐棠灿烂的笑容和喋喋不休的控诉中，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一股强烈的暖流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悸动涌上心头。

    她忽然伸出手臂，不是去拿桌上唐棠刚放下的柠檬水杯，而是精准地握住了唐棠放在膝上、原本想要悄悄安慰她的那只柔软温热的手。

    嗯。爽。方薇薇的声音不再是冰，而是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和疲惫中的依赖感。她看着唐棠，那仿佛千年不化的冰川般的眼底，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映出唐棠的倒影。没有你提醒我去捉奸、没有你陪着我闹、陪着我骂渣男贱女，陪我疯…我可能，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