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今,我终于找回了韩晓蕾,那个敢笑敢哭的女人。
旅行团的下一站是吉利岛,我报名了潜水课程。
海水清澈,珊瑚像彩色的花朵,鱼群在身边游曳。
我穿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瓶,跟随教练潜入海底。
第一次呼吸时,氧气从喉咙滑入肺部,凉丝丝的,像在洗刷我心底的尘埃。
教练是个叫伊万的印尼小伙,二十多岁,他教我手势,带我去看海龟。
海底的世界安静而辽阔,我漂浮在其中,像是与过去彻底割断。
可现实的麻烦总会找上门。
潜水课程结束那天,我收到李炎恩的视频通话请求。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屏幕里,他满脸憔悴,背景是间凌乱的出租屋。
浩然在旁边哭闹,小雯低头哄孩子,眼神疲惫。
李炎恩开口,声音沙哑:妈,你赢了,行了吧我们没地方住,浩然生病了,你满意了
我盯着他,平静地说:炎恩,我没想让你们受苦。但你成年了,自己的家自己撑。
他红了眼眶,声音颤抖:妈,我知道错了。爸和玉萱姨的事,我也看清了。你回来吧,我们一家好好过。
我沉默了片刻,心底的柔软被触动。
可我随即想起机场的那一巴掌,想起他冷漠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气:炎恩,我给了你三十年的爱,你回报我的是什么现在,你该为自己负责。
挂断通话,我感到一阵空虚,却没有后悔。
回到乌布,我收到律师的好消息。
法院驳回了贺鸿的起诉,房产证和我的银行流水证明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
巴黎的照片也起了作用,法官认定贺鸿与韩玉萱存在不正当关系,他的精神受创说辞站不住脚。
离婚协议已经寄到贺鸿手中,只要他签字,我就能彻底自由。
可事情远没结束。
几天后,江城的本地论坛炸了锅。
有人匿名爆料,贴出贺鸿和韩玉萱在巴黎的亲密照片,还附上韩玉萱给贺鸿转账的截图。
帖子标题刺眼:音乐家与设计师的丑闻:抛弃糟糠之妻,联手抢夺房产。
评论区骂声一片,有人认出贺鸿是社区合唱团的指导老师,痛斥他道貌岸然。
韩玉萱的设计工作室也受到波及,客户纷纷取消订单。
我盯着帖子,心底五味杂陈。
爆料的人我猜得到——可能是李炎恩。
他在电话里说看清了,看来是真的怒了。
我没打算插手,这场风暴是他们自找的。
旅行团解散前,我们在吉利岛办了场海滩派对。
莎拉穿着一件红色比基尼,跳进海里,溅起水花。
伊万烤着海鲜,香气飘散在夜空中。
我坐在沙滩上,喝着椰子水,看着年轻人嬉笑打闹。
阿迪走过来,递给我一串烤鱿鱼:蕾,你下站去哪儿
我笑了笑:也许是澳大利亚,莎拉说那里的袋鼠很可爱。
他点点头,眼神温柔:蕾,你变了很多。刚来的时候,你眼睛里全是伤,现在,亮亮的,像星星。
我愣住,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三十年来,没人这样夸过我。我低声说:谢谢,阿迪。
派对结束后,我独自走在沙滩上。
海浪拍打着礁石,月光洒在海面上,像一条银色的路。
我闭上眼,耳边响起贺鸿年轻时的声音:晓蕾,你是我的家。
可如今,我才明白,家不是某个男人,也不是某个房子。
家是我的心,走到哪里,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