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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是因果
模作样的深情悼念还真是讽刺啊……”十七静静在旁倾听着,却不知如何开口宽慰,心头也似被巨石沉沉压着,无言以对。

    只又悄然将案上的茶盏斟满,随即低语道:“主子,茶还温着。

    ”公冶时珞略微偏头看向他,看出他眸中的担忧,心中泛起些许暖意。

    十七虽不善言辞,却总晓得在他最烦闷时默默陪伴。

    他明白,这是十七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宽慰于他。

    他收回目光,xiong中沉郁似被悄然带走几分,眼神也随之柔和了些许,轻轻一笑:“不必替我忧心。

    只是这些话压得久了,说出来,便轻松些。

    ”话音落下,他复端起那盏刚添满的茶,一口饮尽。

    旋即薄唇微启:“那封密信,看过便烧了吧。

    还有,吩咐下去,刑部那边……收拾得干净些。

    ”十七立刻点头应下:“属下明白。

    ”他轻轻颔首,笑了笑,复起身迈步走至窗边。

    窗外天光大亮,晨光洒落街巷,市井间的小贩早早支起摊子,吆喝声此起彼伏,热气腾腾的早食香气弥漫,一派人间烟火气。

    可这些熙熙攘攘,皆与他无关。

    街头的喧闹仿佛隔着一层薄纱,他立于窗前,静默望着这一切,神色冷静如水,心却早已不在这尘世热闹之中。

    公冶时珞唇边笑意淡得几不可见,只语音仍是低柔:“茶若是凉了,就不好入喉了。

    ”语毕,他指腹轻轻摩挲着窗棂,神色淡漠,却带着一丝讽意。

    茶水一凉,便难以下咽、令人如鲠在喉。

    人心亦是如此,一旦冷透,便再难复温。

    圣旨下来后,各处执行的很快,先皇后已被幽禁于永安宫,再无宫闱尊荣。

    而今,已被贬为庶人的公冶跖也将被北镇抚司押解出京,前往寒州苦地。

    丑时过后,宫门外。

    先太子临行前,公冶时珞自发前去为其送行,他缓步朝着前方走去,却又堪堪停在囚车边上的不远处。

    只见素制马车静静停在道前,无铁链,无囚笼,唯白帘低垂。

    终究是血脉至亲,皇帝到底还是念及旧情,虽为流犯却未用囚车,改以素制囚马车送出,帘卷不掀,颜面尚存。

    他轻笑一声,复迈步走近马车,人未至声先闻,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换了身深蓝色常服,是公冶跖从前惯喜穿的颜色,复面色如常地站在车前不远处,仿佛那人此次前去,只是出了趟远门,仍有再归之日。

    微微垂眸,他开口,语声温和又带了几分疏离:“皇兄,一路走好。

    ”此言一出,白帘微动,旋即被里头的人自内掀开。

    其内,公冶跖着一身素衣,鬓发凌乱垂落肩头,面色苍白,看着他的神情中尽是淡然,不知是已看破红尘还是无心再对峙。

    昔日太子风采尽数消散,华服玉貌不在,就连那双曾高傲冷厉的眼,如今也只余沉寂与疲惫,原本俊朗的面容也仿佛在一瞬之间老去数年。

    他周身气息有些低沉、阴郁,好似受了不少的苦楚。

    两人隔着几步之遥,俱都静默无言。

    公冶时珞将那双曾与自己并肩策马、执棋沙盘的眼睛望得清清楚楚,心中却泛不起一丝涟漪。

    昔日兄长,今朝已为阶下囚,帝王家的荣宠与覆灭,不过一念之间。

    往昔万人敬仰,今时一夕崩塌,权倾之位化为尘土,唯余众人的冷眼旁观,变成此番情态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他最终还是低声开口了,声音仍带着几分昔年的温存,仿佛那不曾生过缝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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