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是因果
足情谊。
“皇兄,寒州苦寒,往后多保重,昔年情分铭记于心,四弟只盼此程你能平安抵达。
”他话音未落,车中人忽然轻笑,笑意淡薄,却未曾发话,只静默许久后,方抬头看向他,沉声道:“是你,对吧。
”是陈述,并非疑问。
既无愤怒,也无质问,只是一句冰凉入骨的认定。
公冶时珞噙着笑看他,尚未答话,便又听到眼前人的自语。
他眼神微颤,唇瓣轻启:“你不该来送我,原本我只是怀疑……但如今你来了,我便全都明白了……”“情分?”公冶跖忽而嗤笑出声,眼底泛着讥诮与苍凉,语音低哑:“你不盼我死,已是仁至义尽……我一生所求,皆毁于一旦,你如今,可曾痛快?”风自他衣袖间拂过,扬起他鬓角的几缕散发,落至颊边。
公冶时珞听罢,神色却未有半分波动,他只是遥遥对着那人一拜,随后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背影步履从容。
来送这一程,不过是为亲眼看看那人失势落魄的模样。
原来曾经高不可攀、目中无人的兄长,如今也不过如此……可当真看到那人的落寞时,他心头却泛不出一丝快意,说不清究竟,是何感受。
犹记得很久以前,他们二人也曾是情义深重,初被皇后养于膝下,他也曾施以真心相待,只是人心难测罢了……他犹记得多年前,那人也曾为他遮雨解围,在母妃葬礼上,那人握紧他的手,对他说:“四弟别怕,往后大哥来护你。
”只可惜,距那时好似已过的太久了,久到连真假都已变得模糊不清。
人心易变,情义亦冷。
他日因,今日果,如此这般,不过也是咎由自取。
而他,也只不过是以自己的方式,还报了这些年的恩怨与家仇。
是为亡母、为过往,亦为那个曾低入尘泥又挣扎爬起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