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却被我抬手按住。烛光下,玉珏内侧的微雕小字渐渐浮现:雁门烽火起,萧家军异动。
陛下说,唯有娘娘能让萧将军罢兵。王福从怀中掏出密函,封火上还带着未干的朱砂印。我展开信纸,兄长苍劲的字迹力透纸背:小妹勿念,为保萧家满门忠烈,唯有兵谏清君侧。
沈晏之夺过信笺,墨色在他眼底翻涌: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皇帝明知你与萧将军手足情深,故意...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茶楼外突然响起整齐的马蹄声。我掀起竹帘望去,三千玄甲军将茶楼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将领正是兄长麾下的副将。
末将参见皇后娘娘!副将滚鞍下马,铁甲碰撞声惊飞檐下的春燕,萧将军有令,请娘娘即刻移驾雁门关。沈晏之挡在我身前,剑尖直指副将咽喉:萧将军既已决意谋反,何必再拿皇后当人质
沈相误会了!副将突然跪地,额角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半月前雁门关突现先帝遗诏,称当今圣上非正统血脉...他的话音未落,王福突然暴起,袖中短刃直取我咽喉。沈晏之旋身挥剑,寒光闪过,王福的手臂应声而落。
血腥气弥漫在茶楼里,王福却诡异地笑起来:果然...陛下料事如神...他突然咬破舌根,毒发身亡前死死盯着我:萧氏...逃不掉的...
副将慌忙扯下披风盖住尸体,压低声音道:娘娘,此诏事关皇室秘辛,萧将军不敢轻信,才想请您亲自辨认。沈晏之捡起遗诏残片,对着烛光细看:这纸墨确是十年前的贡品,但...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落款处的玉玺印,这蟠龙纹少了半根龙须!
我接过残片,指尖抚过那处细微的瑕疵。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的冬至夜,皇帝醉酒后拉着我的手,指着玉玺笑言:当年与太子争夺储位,这玉玺被皇兄掷在地上,磕掉了龙须...
这是假诏。我将残片抛入火盆,有人想借萧家军之手逼宫,再坐收渔利。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般的战鼓声。副将面色惨白:不好!雁门关方向!
沈晏之当机立断:立刻派人传信萧将军,就说皇后有令,按兵不动!他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疼惜,你留在此处,我去...
胡闹!我抄起案上的青铜茶盏,狠狠砸在他脚边,七年前你替我顶罪入天牢,三年前你冒死送我出宫,如今你还想丢下我不等他反驳,我已翻身上马,去雁门关!真与假,总要当面对质!
三日后的雁门关外,黄沙蔽日。兄长的银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三十万大军列阵如山。对面,皇帝的御林军同样严阵以待,金错刀在风中铮铮作响。
小妹!兄长策马出阵,脸上还带着未愈的箭伤,这遗诏是从先帝旧部手中所得,字迹印章都...
大哥可还记得,当年陛下登基时,玉玺缺了半根龙须我举起残片,任风沙将其卷向空中,有人伪造遗诏,就是要逼我们萧家背上谋逆的罪名!
皇帝突然从阵中冲出,玄色龙袍猎猎作响:萧皇后,你当真以为朕拿你们没办法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亲卫推出个被绑之人——竟是沈晏之!他嘴角带血,发间还沾着草屑,显然是中了埋伏。
放了他!我拍马欲冲,却被兄长拦住。皇帝冷笑:萧将军若肯即刻退兵,朕可饶沈相不死。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萧家军,否则,朕便让这雁门关,血流成河!
风沙中,沈晏之突然仰头大笑:陛下怕是忘了,暗卫营统领...是我的人!话音未落,御林军阵中突然刀光乍现,无数黑影从帐篷中跃出,竟是身着黑甲的暗卫。原来沈晏之早在离京前,就暗中控制了皇帝的亲卫。
混乱中,兄长振臂高呼:萧家军听令!护驾清君侧!三十万铁骑如潮水般涌向前方,我趁机冲向沈晏之。他挣开绳索的瞬间,一支冷箭破空而来。我本能地挡在他身前,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