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药车迷踪
,露出胸前的刺青
——
狼首与虎纹交缠,正是昨夜萧氏在铁匠铺新刻的图腾,“弟兄们都说,这火器上的狼虎纹,是长生天派来的火兽。”
黄昏返城时,骡车已空,车底多了包用狼皮裹着的物件。萧虎解开一看,是五枚狼头哨,哨身上刻着三长一短的凹痕
——
正是父亲教他的
“苍狼求血”
调。他将哨子凑到唇边,尚未吹响,远处山林间竟传来隐约的狼嚎,与车辕上的虎纹旗遥相呼应,仿佛天地间的某种默契。
城门即将关闭时,萧氏忽然指着车辕上的杏黄旗:“虎儿,你看这旗角。”
风吹旗动,“济世安民”
的
“济”
字恰好遮住
“世”,余下的笔画在暮色中竟成狼首形状,而
“安”
字右下的勾,又似虎尾轻扫。
骡车碾过石板路,萧虎摸着怀中的狼头哨,忽然想起白天在松林看见的场景:巴特尔等人将火铳藏入黄芪包时,特意把狼首纹转向北方
——
那里是铁木真大军的来向,也是弘吉剌部魂牵梦绕的草原。他忽然懂得,母亲改良的何止是火铳,更是在胡汉之间架起的桥梁:汉地的精铁与草原的狼魂,终将在野狐岭的风雪中,熔铸成打破铁幕的利器。
是夜,济世堂后宅的地窖里,萧氏对着狼头旗残片擦拭火铳,虎纹木柄与狼皮护腕在油灯下相映。萧虎站在一旁,看着母亲鬓角的白霜,忽然明白,这场以药车为舟、以火铳为桨的迷踪,早已超越了复仇的范畴
——
当胡汉的火在同一个枪管里燃烧,当狼嚎与虎啸在同一片天空下响起,便是旧世界的铁幕崩塌之时。
骡车的车辙在雪地上留下痕迹,一半是汉地车轮的方孔,一半是蒙古车轴的圆印,两种轨迹在风雪中渐渐模糊,却又分明指向同一个方向
——
野狐岭。那里有金军的火铳阵,有铁木真的大军,更有属于萧虎的宿命:让虎与狼的血,在同一片土地上,开出前所未有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