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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儿。

    陈老爷脸色稍霁,伸手搀住她:夫人多心了,那是扬州淘来的小玩意儿。他转头吩咐护院,时候不早了,送夫人回府。

    马车驶出城隍庙时,姜雾掀开窗帘,看见墙根下有片银杏叶在打转,她摸着怀里的玉佩,忽然想起他刚才说雾娘,等我攒够了银子,我们就一起走,想起自己当年在花轿里,隔着红盖头听见他唱采菱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车轮碾过落叶的声音里,她忽然轻笑一声——四十年了,巷口的老槐树早砍了,可有些人,有些事,却像刻在骨子里的印子,怎么都抹不掉。就像她鬓角的金粉,晨起时总要细细敷上,就像周椽账本上的墨迹,总在她心里晕开,怎么都洗不净。

    车帘放下时,她看见街角有个青布衫的身影闪过,袖口磨白的地方,绣着朵极小的杏花——是她去年偷偷替他补的。风卷着银杏叶追上来,落在她裙角上,像极了那年他替她别在发间的那朵,永远开不败的,春天。

    第六章

    更深露重

    陈老爷带着新妾去苏州采办丝绸那日,姜雾在廊下摔了一跤。翡翠镯子碎在青砖上,她盯着腕子上的血痕笑——独留周椽在房里替她上药。

    疼吗周椽的指尖沾着金疮药,碰在她手腕上像羽毛扫过。姜雾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他替她挑指尖的木刺,也是这般认真。

    周大哥,她忽然伸手勾住他腰带,你这儿……可还留着当年的牙印

    周椽浑身僵住,掌心的药碗险些翻倒。二十年前巷口的雨夜,他背着发高热的她跑了三条街,她烧得迷糊,咬在他肩窝上的齿痕,至今还在。

    夫人醉了。他想退开,却被她拽得更近。姜雾鬓边的红宝石簪子刮过他下巴,香气混着药味涌进鼻尖——是她惯用的鹅梨香,比当年巷口的梨花还要浓。

    我没醉。姜雾仰头望着他,眼尾的金粉蹭在他青布衫上,你每日绕着我房外走三圈,看我灭了灯才睡,当我不知她指尖划过他胸前,隔着布料触到那块玉佩的轮廓,你总说奴才该守规矩,可规矩……早被你偷瞧我裹脚时破了。

    周椽喉结滚动,想起十四岁那年,她在井边浣衣,罗裙被水打湿贴在腿上,他慌忙转身,却不小心撞翻了水桶。她笑着追上来,他至今记得那抹白。

    雾娘,他忽然低唤她小名,声音哑得像浸了水的纸,你丈夫明日就回来……

    他在扬州养外室时,姜雾打断他,指尖解开他盘扣,可曾想过我独守空房她望着他胸口的牙印,突然低头咬住,像当年他背她时那样用力,周椽,你这里……可还住着十五岁的雾娘

    更漏响到五声时,姜雾房里的烛火还亮着。周椽望着她散在枕上的长发,指尖抚过她后颈的朱砂痣——小时候她总说,这是月老系红线时滴的血。

    那年你走后,姜雾贴在他胸口,听着心跳声数节拍,我每天都去巷口老槐树底下等。她指尖划过他背上的鞭痕,是三年前替她顶下陈老爷的责罚,直到有天,媒婆来说亲,说陈家大少爷看中我这张脸。

    周椽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落在她眼尾的金粉上:我在庄子上听见消息,连夜赶回来,他声音发颤,却看见你坐着花轿出门,红盖头被风吹起一角,我才知道……你鬓角的痣,原来长在这里。

    姜雾忽然笑出声,双臂环住他脖颈:原来你早看过我盖头下的模样。她腰间的玉佩硌着他,是他亲手刻的长命百岁。

    更声渐近,周椽听见窗外有野猫踏瓦的声音。他低头含住她舌尖,尝到残留在唇上的玫瑰酥甜味——是他今早特意让膳房做的。姜雾的指甲掐进他后背,像二十年前在槐树底下,她攥着他的手说周大哥,我怕时那样用力。

    慢些……她喘息着推开他几分,鬓边的簪子歪了,露出光洁的额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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