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靠在门框上,耳尖泛红,每次想伤害自己时,就想着给你画点什么,想着想着,手就停不下来了。晨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褪去了往日的尖锐与防备。
周末的午后,沈砚在沙发上小憩,突然感觉有细碎的痒意。睁眼看见林栖跪坐在一旁,拿着彩铅在他袖口作画。她专注的模样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她在画室的场景,那时的疯狂与绝望,如今化作笔下温柔的线条。
你知道塔罗牌里的倒吊人吗林栖忽然开口,笔尖在布料上轻点,看似被困住,其实是在积蓄力量。她抬起头,眼中有了从未有过的光亮,以前觉得自己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祭品,现在才明白,原来换个角度,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
第十一章雨燕返巢
手机屏幕的蓝光在深夜里格外刺眼,沈砚猛地坐起身,APP后台数据的数字仍在跳动——艺术疗愈平台的用户量突破了一百万。身旁的林栖被惊动,揉着眼睛凑过来,发梢扫过他的脸颊。当她看清屏幕上的数字,睫毛剧烈地颤动起来,喉咙里溢出一声哽咽。
这一年间,他们将地下室的伤痕化作疗愈的力量。用户可以在APP上传画作,AI会根据色彩与笔触分析情绪,匹配相应的疗愈课程。那些曾被林栖撕碎的自画像,如今以数字艺术的形式重新展现在平台首页,配文写着:伤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清晨的阳光斜斜照进画室,门铃突兀地响起。林栖打开门,整个人僵在原地。门外的女人穿着素白旗袍,手里攥着病历本,面容憔悴却仍保持着优雅——是消失多年的林母。沈砚看见林栖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腕间的旧疤又泛起淡红。
栖栖,我得了晚期脑瘤。林母的声音沙哑,将诊断书递过来时,手在微微颤抖,医生说还有三个月。她的目光扫过墙上色彩明亮的画作,停在林栖腕间的绷带,当年...是我错了。
林栖后退一步,撞翻了画架。颜料罐滚落在地,泼洒出大片刺目的红。记忆如潮水涌来:被撕碎的日记本、深夜循环播放的训诫录音、钢琴课上那只咸湿的手。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直到沈砚握住她冰凉的手,才找回说话的力气:为什么现在才来
接下来的日子,林栖鬼使神差地开始往医院跑。病房的消毒水味让她胃部翻涌,却总忍不住去看母亲日渐消瘦的脸。某个暴雨夜,她在母亲枕边发现一本泛黄的日记本,字迹工整得可怕,却在最后几页变得潦草:栖栖今天会笑了,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我是不是太晚发现,她从来不需要完美...
最后一次去医院时,林母已经陷入昏迷。林栖坐在床边,铺开画纸。画笔悬在半空许久,终于落下——画里是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被父母温柔地环在中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这幅童年时被母亲撕毁的全家福,此刻在画纸上重新生长,色彩明亮得近乎刺眼。
对不起。林母不知何时醒来,枯瘦的手覆上她的手背,妈妈想做你的光,却成了阴影。林栖的泪水砸在画纸上,晕开一片朦胧的暖色。
第十二章解离公式
深秋的阳光透过林家老宅彩绘玻璃,在遗嘱分割听证会上投下破碎的光斑。沈砚握着皮质文件夹坐在证人席,指尖摩挲着文件棱角——里面装着林栖十二年来的心理日记,泛黄的纸页间藏着被时光尘封的秘密。林栖坐在对面,黑色西装裹着单薄的身躯,脖颈处隐约露出几处涂鸦纹身,那是她用画笔为自己筑起的新铠甲。
根据林氏集团创始人林正雄的遗嘱,集团70%股权将由其弟林正明继承。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宣读声在空旷的大厅回荡。林栖的养父林正明端坐在旁听席首位,指尖叩击扶手的节奏越来越快,像极了当年深夜书房传来的踱步声。
我有异议。林栖突然起身,黑色裙摆扫过木质地板。她转向法官,声音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