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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会冒绿烟,守着的人都戴着涂了草药的布巾。

    所以我们的布巾得更管用。苏烬娘摸了摸腰间的药囊,但更要紧的是——她看向陆青崖,如果现在砸了瓮,那些毒虫会不会立刻炸出来

    陆青崖沉默片刻,拇指蹭过锥子的棱:会。

    萧野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锈味:那又怎样

    总比看着长安城里的人一个个咳到断气强。他扯下脖子上的银锁,我阿娘临死前说,我们萧家的剑,不是用来躲的。

    苏烬娘摸出药囊里的苍耳子。

    干燥的小刺扎着掌心,像句无声的提醒。

    她想起昨日在废墟里捡到的药锄——木柄上还沾着新鲜的土,可能是哪个郎中没来得及带走的。

    我需要半筐生石灰。她转向阿蛮,还有,西市废墟的药圃里,应该有蛇莓和乌桕叶。阿蛮点头,手指在掌心画了个圈——她明白要伪装成拾荒者,避开巡逻的守卫。

    陆青崖把锥子往腰间一别:我去铁匠铺找风箱。他顿了顿,上次见老周头藏了半桶桐油,或许能用。

    萧野突然咳嗽起来,用袖子捂住嘴,再拿开时,袖口有星星点点的红。我守着入口,他说,要是有人摸过来,我还能喊两嗓子。

    苏烬娘蹲下来,把蛇莓和乌桕叶碾碎。

    绿汁混着生石灰,在陶碗里咕嘟冒泡。

    陆青崖的风箱呼嗒呼嗒响着,他把桐油浇在锥子尖,又在火上烤了片刻——油膜遇热凝成深褐,像层坚硬的壳。

    腐蚀性够吗苏烬娘捏起一片浸过药汁的布巾,毒虫怕酸,这药汁里加了醋糟。

    陆青崖用锥子扎了扎旁边的破木柜。

    木屑飞溅的地方,露出白生生的木芯,很快泛起黄斑。够。他说。

    阿蛮回来时,发梢沾着草屑。

    她比划得很快:宇文昭的人在瓮房外增了岗,有五个拿刀的,墙角还拴着条花斑獒。

    花斑獒怕艾草。苏烬娘翻出药囊里的干艾草,你把这个绑在袖口里,经过时撒两把。她又递给阿蛮半块烤饼,等会你往东边跑,他们追你时会绕开药圃——那里的烂泥能拖慢脚步。

    阿蛮把烤饼塞进怀里,冲苏烬娘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她的短刃在腰间晃了晃,像片急着出鞘的月光。

    瓮房的门是榆木做的,门缝里渗出股甜腥气。

    苏烬娘用布巾捂住口鼻,能闻到艾草混着醋糟的酸。

    陆青崖的锥子在她背上硌着,沉得像块山。

    三、二、一。她轻声数。

    东边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响。

    是阿蛮把陶碗砸在了青石板上。

    接着是花斑獒的狂吠,夹杂着粗野的骂声:小贱蹄子往哪跑!

    陆青崖的手搭上门闩。木头吱呀一声,苏烬娘的心跳撞得肋骨生疼。

    瓮房里只点着一盏油灯。

    黑布下的陶瓮有半人高,表面爬满青黑色的纹路,像条盘着的蛇。

    苏烬娘凑近了看,发现那些纹路是活的——是无数细如发丝的虫子,正顺着瓮壁缓缓蠕动。

    退后。陆青崖把锥子插进腰间的皮套,双手握住风箱。

    他鼓了三下,桐油味突然浓烈起来——原来他在风箱里塞了浸油的破布,这会正随着风箱的起伏,往瓮房里喷着细密的油雾。

    苏烬娘摸出火折子。等会我点的时候,她的声音发紧,你立刻砸瓮。

    好。

    火折子擦响的瞬间,油雾轰地烧起来。

    瓮房里腾起橘红的火墙,那些爬在瓮上的虫子被烧得噼啪作响。

    陆青崖的锥子狠狠砸在瓮口,第一下没砸动,第二下砸出道白印,第三下——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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