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圈上的银制吊牌刻着For
Anya,那是劳埃德第一次带她去宠物店时,偷偷塞进犬舍的礼物。
暴雨还在肆虐,德斯蒙庄园的信鸦在乌云中悲鸣。达米安看着阿尼亚抱着邦德的尸体发抖,突然想起母亲实验室的通风口,六岁那年他躲在那里,看见真正的母亲将克隆体的手按在自己掌心,轻声说:记住这个温度。
而现在,阿尼亚指尖的温度,正透过校服传递到他掌心。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国会地堡的金色徽章映着两人狼狈的身影,贝姬的黑客程序已经完成最后一步——将达米安的虹膜数据,永久替换成了多诺万的生物特征。
氯气的气味渐渐消散,远处传来军港的汽笛。阿尼亚低头看着漫画稿上的血手印,突然发现父亲在分镜角落画了个小太阳,旁边写着:真相藏在最危险的日常里。而这句话,正是达米安母亲日记的最后一页,用鲜血写就的警示。
暴雨后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阿尼亚·福杰的粉色校服裙摆扫过新闻发布厅的操控台,静电在绸缎面料上炸开细小的蓝光。伊甸学园的多媒体设备正以47.8MHz的频率疯狂运转,全球三百二十七个频道的转播灯同时亮起,将她稚嫩的身影投在穹顶巨大的全息屏幕上。
就是现在!她咬着下唇,将邦德冰凉的项圈嵌入主控槽。金属接触的瞬间,整个大厅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全息投影中浮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多诺万·德斯蒙戴着金丝手套,亲自将克隆体的大脑芯片植入西国首相的颅骨。当镜头切到达米安母亲在冷冻舱中挣扎的场景时,东国议长突然暴起,扯断的麦克风线如毒蛇般在桌上扭动,溅起的咖啡渍恰好落在他胸前的议员徽章上。
达米安·德斯蒙站在十二级台阶的高处,西装革履的律师团像训练有素的猎犬般围在身旁。他接过助理递来的钢笔,万宝龙笔尖在《紧急继承法案》上悬停三秒——这支笔曾签署过三百七十二份克隆协议,此刻却要用来终结家族百年的黑暗。西国特使递来的和平协议第17条附加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境内所有克隆设施移交国际法庭的烫金字样,与他衬衫袖口渗出的碘酒痕迹形成诡异的呼应。昨夜在军火库,阿尼亚用化学试剂灼烧伤口时溅出的火星,此刻仿佛还在视网膜上跳跃。
边境小镇的晨光温柔地洒进诊所,约尔·福杰的听诊器当啷一声滑落在橡木桌,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三个带着焦痕的陶瓷杯并排摆放,杯底残留的咖啡渍勾勒出德斯蒙庄园的轮廓。黄昏调试心电图机的手指突然僵硬,三公里外检查站传来的军靴声,与阿尼亚在通风井里的尖叫声重叠在一起。他们精心伪造的全家福此刻正在跨国调查组手中,照片里阿尼亚甜甜的笑容,和她在生死关头喊出爸爸时的凄厉嗓音,形成了残酷的反差。
贝姬·布莱克贝尔的阁楼弥漫着老式收音机的电子味,改装过的设备发出令人不安的蜂鸣。短波频率表跳动的数字,竟是二战时期德军潜艇的绝密通讯码。当她将录音带快进到第7分21秒,熟悉的机械女声突然变成了劳埃德·福杰的声音。那个总是温柔叫她小侦探的男人,此刻正用沙哑的嗓音说出:备用培养舱坐标在......窗外信鸽脚环折射的光芒,与邦德项圈上的反光涂层完美重合,让她突然想起阿尼亚抱着猎犬尸体时,泪水滴在项圈上的声音。
议会厅的表决器红光闪烁,达米安按下按键的瞬间,东国军港传来沉闷的金属碰撞声。巨大的起重臂正在吊装最后一个克隆培养舱,而在记者席的阴影里,阿尼亚的智能表疯狂震动。生物信号显示,她的父亲此刻正在三十公里外的乡村诊所,为第17位患者进行阑尾手术。母亲递给他止血钳时,指尖在器械表面轻轻划过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意味着WISE绝密档案胶卷已经到手。
国际法庭的封条贴满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