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启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猛地扑向林晚晴。却在半空中被胸口剧烈的疼痛击倒，重重摔在地上。

    护士！病人心脏不适！林晚晴按下呼叫铃，声音冷静专业，准备心肺复苏！

    病房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推车轮滑动的声音。

    赵明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前一片模糊。他看到林晚晴俯身过来，听到她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赵记者。我要你活着，亲眼看着你一手构建的真相帝国如何崩塌。

    抢救小组冲进病房时，看到的是一个尽职的护士正在为倒地的病人做着急救措施，而那病人——曾经叱咤风云的良心记者赵明启，正双目圆睁，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精神已彻底崩溃。

    第五章：舆论审判与社会性死亡

    抢救小组将赵明启抬回病床，他的面容扭曲得不成人形。汗水浸透了病号服，眼神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医生和护士们忙碌地操作着仪器，但他们面无表情，动作机械，像是在修理一台故障的机器，而非救治一个人类。

    先给他注射镇静剂。主治医生冷漠地下令，头也不抬。

    这种态度，这种氛围，赵明启从未体验过。他习惯了众星捧月，习惯了巴结奉承，如今却只能躺在床上，被当作人人嫌弃的垃圾。

    我要告你们！我认识卫健委主任！你们都等着吃牢饭吧！他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口水飞溅。

    没人理会。

    别碰我！滚开！他开始胡乱挥舞双手，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护士麻利地固定住他的四肢，针头刺入皮肤，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

    很快，赵明启安静下来，但只是表面上的。他的内心正被恐惧和羞辱撕扯着，像一条搁浅的鱼，只能徒劳地张合着嘴巴。

    次日，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被束缚带固定在床上。床头柜上的电视机自动开启，正播放着一则新闻。

    知名记者赵明启造假丑闻持续发酵，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发表声明，将对此事展开彻查，并整顿行业乱象…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那是他获奖时的照片，如今却配上了造假记者的标签。

    不！关掉它！关掉！他疯狂挣扎，束缚带勒进皮肤，留下鲜红的印记。

    电视画面切换到一场采访。

    对于曾经的同事赵明启，您有什么看法

    我们已经与赵某解除了所有合作关系。他的行为与本报的专业操守背道而驰。我们深表歉意，并将全力配合调查。他的主编面色凝重地说。

    不可能！老周你个狗东西！我们喝酒时你还说我是你的左膀右臂！赵明启嘶吼着，声音嘶哑。

    画面再次切换，这次是他昔日的朋友，电视台知名主持人罗峰。

    作为多年的同行，我必须说，赵明启的行为令人发指。医生是救死扶伤的天使，而他却为了流量和奖金肆意伤害这些天使。这种人，不配做记者。

    赵明启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他想起了与罗峰在酒吧畅饮，互相拍肩称兄道弟的场景。如今，这个铁哥们正在全国观众面前把他钉在耻辱柱上。

    窗外传来护士交谈的声音。

    听说网上有人发起了倒查赵明启二十年的活动。

    是啊，他以前那些获奖报道，现在都被翻出来重新审视。好多都是编造的。

    太可怕了，一个医生被逼自杀，一辈子的名誉就这么毁了。

    现世报啊。不过这记者也挺惨的，听说他媳妇都离婚了，儿子也不认他了。

    赵明启浑身一震。媳妇儿子这些他还不知道，手机被没收，与外界完全隔绝。难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