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嘘——我和裴铮同时捂住他的嘴。窗外,禁军整齐的脚步声已逼近书房。
11
兵部侍郎赵严带着二十名禁军闯进书房时,我正手忙脚乱地烧着一叠文书。
火盆里的纸张已经烧了大半,我故意用身子挡着,让火星溅到裙摆上也不去扑灭。
住手!赵严一声暴喝,两名禁军立刻冲上来将我拽开。他弯腰抢出半焦的纸页,就着火光一看,脸色骤变。
周夫人!他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氏挤过来一看,顿时面如土色——那根本不是裴铮的通敌密信,而是她与北狄商队的往来账目!
这...这不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我明明让人放的是...
是什么一个冷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本该毒发身亡的裴铮大步踏入书房,玄甲映着火光,哪有半分病态。禁军们倒吸冷气,齐刷刷后退三步。
赵严踉跄着扶住书架:裴铮你...你没死
托您的福。裴铮冷笑,喝的是夫人特制的黄连汤。
周氏突然尖叫一声扑向火盆,却被侍卫拦住。她发髻散乱,金步摇掉在地上叮当作响:赵大人!这是陷害!那些账本明明藏在...
藏在您床底暗格里裴铮一挥手,亲兵立刻捧出个紫檀木匣,今早刚找到。
赵严额角沁出冷汗,突然拔剑指着我:定是这毒妇调包!来人,把她...
且慢。裴铮挡在我身前,从怀中取出明黄卷轴,陛下手谕在此。赵严勾结北狄,贪污军饷,即刻收押!
就在禁军犹豫之际,裴琰突然从书架后钻出来,举起个小本子:赵大人,您的私账落在我家书房啦!
这一记绝杀让赵严面如死灰——那本是他与周氏分赃的秘账,记录着三年来克扣的八十万两军饷!
小畜生!赵严暴起发难,长剑直取裴琰心口。
我心脏骤停,却见裴铮袖中寒光一闪——赵严的剑锵地断成两截。那柄传说中的龙鳞剑,终于出鞘。
全部拿下!裴铮一声令下,埋伏在外的裴家军如潮水般涌入。短短半刻钟,赵严和周氏就被捆成了粽子。
裴琰抱着我的腰直蹦:父亲教我那招声东击西管用吧我故意把账本露个角...
我这才发现小家伙里衣鼓鼓囊囊的,竟塞满了各种证物。难怪方才周氏的眼神像要吃人。
裴铮收剑入鞘,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夫人受惊了。
这亲昵的动作让我耳根发烫。正要说话,却见管家慌慌张张跑来:将军!在赵严身上搜出这个——
那是一封盖着北狄王印的密信,提及某个潜伏在裴府的暗桩。信尾日期,赫然是三年前军饷案发当日!
裴铮眸光骤冷:果然是他...
我心头一跳。这桩旧案,竟与父亲被冤有关
12
五更时分,裴府正厅灯火通明。
周氏被绑在太师椅上,发髻散乱,哪还有半分贵妇体面。赵严则被铁链锁着跪在堂下,官袍上沾满尘土。
三年前腊月初七,裴铮把玩着那枚北狄王印,兵部收到密报,说北狄细作混入了军饷押运队。
我攥紧衣袖。那天正是父亲被诬陷通敌的日子!
裴铮继续道:当时负责查验的,正是赵大人。他冷笑一声,结果查着查着,三十万两饷银变成了沙石,沈大人却成了通敌叛徒。
赵严啐了口血沫:裴铮!你休想栽赃!那些银子...
那些银子进了周家在江南的私库。裴铮一挥手,亲兵抬进来三口沉甸甸的箱子,昨夜刚起获。
箱盖掀开的瞬间,周氏发出声凄厉的哀嚎。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官银,底部都烙着景和三年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