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痕,声音沙哑:我欠你两条命了。
这边还没有彻底结束,只听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好像是很多人过来了。
桑落已经猜到了来者何人,凶手一定会返回案发现场,反复欣赏自己的杰作。
那就来个了断吧。
赵富贵背着手,慢悠悠踱步到桑落的田埂前。他踢翻一筐刚收的稻谷,也是仅剩的没有被烧毁的,金黄的谷粒洒进泥水里。
哎呀,真可惜。他啧啧摇头,靴底碾着谷粒,听说前几天一场大火,把某些人的粮仓烧了个干净
大人的消息就是灵通,怕不是大火前就知道了吧桑落暗戳戳地嘲讽,明里暗里挑明了赵富贵干的丑事。
证据呢可不能血口喷人!你自己在粮仓打翻了烛火。赵富贵咄咄逼人,见到卫衡打着绷带站在她身边,接着说道,这家伙怎么也受伤了,你们这是在一起干什么啊,好难猜哦!
卫衡的拳头猛地攥紧,却被桑落按住手腕。
赵富贵笑得越发得意,从袖中掏出一把焦黑的稻壳,随手扬在桑落脸上:这灰烬的滋味如何本官特意给你留了些纪念。
……
桑落抹去脸上的黑灰,她早就变得强大,这些低级的把戏她玩够了,来玩点高级的。于是,她突然笑了。
赵老爷说得对。她弯腰拾起一粒幸存的稻种,灰烬里确实能长出好东西。
裴明远适时递上一本账册:比如这个。
账册翻开,清晰记载着赵富贵购买火油的记录——足足二十桶,正是粮仓起火前夜购入的。
要么解释你买来作何用处,现存何处,要么,桑落微微一笑,慢慢吐出几个字,我们对簿公堂。
……
三日后,县衙公堂。
赵富贵瘫坐在地,看着县令将惊堂木拍在他面前:证据确凿,纵火罪成立!
桑落站在阳光下,指尖捻着那篮子里的金稻种。身后,卫衡的弓弦轻颤,裴明远的算盘珠响,而赵富贵的嚎哭声渐渐淹没在围观百姓的唾骂声中。
……
春风再次拂过那片灰烬的时候,桑落赤脚踏进新翻的泥土里。卫衡沉默地跟在身后,将金稻种一粒粒递到她手中。
裴先生托人带了信。猎户突然开口,从怀里掏出一封边关驿站的来信,说北疆疫病横行,他要去三年五载。
桑落指尖一顿,继续弯腰插秧:挺好。
远处传来孩童的嬉闹声——是村里的小子们在她新建的学堂外玩耍。卫衡忽然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拂过她脚背上的泥点:当心水凉。
桑落望着他低垂的眉眼,忽然把最后一粒稻种按进他掌心:留着,等秋收酿喜酒。
猎户耳根通红,却稳稳握住她的手。
新秧在风中轻摆,山道上,裴明远的马车早已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