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褐色斑块,凑近时能闻到淡淡铁锈味
——
那是干涸的血迹,呈喷溅状分布,在象牙白的缎面上格外刺眼。
水晶珠串突然散落,在木地板上滚成不规则的形状。林晚夏蹲下身,发现它们竟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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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数字,最后一颗珠子滚进床底,留下未完成的
9。她的指尖划过地板缝隙,摸到凸起的木纹,那是道浅刻的痕迹,蜿蜒的线条与三个月前便利店地面的血迹轨迹完全吻合。
少夫人,该换药了。
管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她膝盖磕在木箱边缘。银盘托着的翡翠色液体在阳光里泛着妖异的光,她这才注意到管家的左手始终藏在袖口,腕骨处有道半掌长的疤痕,颜色极淡,像道旧伤。
镜中倒影里,锁骨处的缝合疤痕正在溃烂。林晚夏咬住下唇
——
三天前拆线时还平整的伤口,此刻竟红肿流脓,边缘呈现不自然的锯齿状,形状与暴雨夜傅司寒锁骨处的狰狞伤口分毫不差。消毒棉球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她疼得闷哼,翡翠色液体渗进伤口时,竟传来丝丝凉意,仿佛有活物在伤口里游走。
深夜的童谣声像浸了水的磁带,断断续续飘进阁楼。林晚夏披着睡袍循声寻找,拖鞋踩在冰凉的地砖上,走廊尽头的书房门缝里透出昏黄灯光。暗门推开的刹那,油墨味混着霉菌气息扑面而来,墙上两幅油画在壁灯下静静注视着她。
左侧的傅司寒戴着翡翠戒指,嘴角噙着温柔浅笑,亚麻色领带随意地搭在颈间,袖口露出半截手腕,无名指根部有圈淡红的勒痕;右侧的男人左眼缠着绷带,匕首尖端滴着血,指节上布满枪茧,左手戴着黑色皮手套,无名指位置空荡荡的。两幅画的落款都是
傅司寒,创作时间却相差十年,左侧标注
1919
年春,右侧标注
1919
年冬。
她的指尖划过画布,左侧画中人的瞳孔突然闪过幽蓝的光,像监控屏幕闪烁的瞬间。林晚夏猛地后退,撞翻了墙角的铜烛台,蜡烛摔在地上熄灭,黑暗中,她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
是管家的脚步声,还是画中人转动了眼珠
第四章
心理诊疗
程砚秋的诊疗室弥漫着沉水香的烟雾,袅袅升起的白烟在玻璃幕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林晚夏盯着沙发扶手上的怀表,铜链正一圈圈缠绕她的手指,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在烟雾中时隐时现,像极了老宅阁楼地板上的
1919
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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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不是录像带,
程砚秋的笔尖划过病例本,纸页发出沙沙轻响,但大脑的海马体,确实会被人为植入虚假的突触连接。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琥珀色眼睛在镜片后微微眯起,傅云川说他有个双胞胎弟弟,能在镜像世界里交换身份,你觉得呢
玻璃幕墙突然映出黑色身影。林晚夏浑身僵硬
——
她明明坐着没动,倒影却在缓缓抬手,指尖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仿佛握着把无形的枪。更诡异的是,倒影锁骨处的衣服裂开道口子,露出下面溃烂的伤口,而她此刻穿着高领毛衣,伤口被严严实实遮住。
看这里。
程砚秋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毛衣传来,却让她想起暴雨夜傅司寒的冰冷触感。他的指尖划过她锁骨上方,隔着布料,她仍能清晰感受到伤口的存在,你在便利店被劫持的记忆,其实是第二层植入。真正的你,在十年前就参与过镜像人实验。
病例本翻到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