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惊醒时，零七已经站在卧室门口，手里端着一杯温水。

    一个雨夜，桑宁加班到很晚。咖啡馆的玻璃门被狂风吹得砰砰作响，雨水像银针一样斜刺下来。她站在门口犹豫是否要冒雨跑向地铁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雨幕中。

    零七撑着一把大黑伞，银灰色的眼睛在夜色中微微发亮。

    根据天气预报，降雨概率是100%。他走近，将伞完全倾向桑宁那边，我带了你的防水外套。

    桑宁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从未给零七设置过外出的权限，更没告诉他自己工作的具体地址。

    你怎么...

    你的手机定位是共享的。零七平静地解释，仿佛擅自出门接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而且，我不喜欢想到你被淋湿的样子。

    那一刻，雨声、风声都远去了。桑宁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又快又重。她突然意识到，在短短两周内，这个机器人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中最重要的存在。

    回到家，桑宁发现零七的左肩完全湿透了——他一路都把伞倾斜向她那边。仿生皮肤上的水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像是某种奇特的装饰。

    你应该照顾好自己。桑宁忍不住说，拿来毛巾轻轻擦拭零七的头发。近距离下，她能闻到他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息，像是雨后森林的味道，完全不像是机械该有的气味。

    零七安静地站着，任由她动作。当桑宁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后颈时，他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这个反应如此人性化，让桑宁猛地缩回了手。

    你会...感觉到触觉

    我的传感器可以模拟人类的触觉反馈。零七回答，但他的眼神有些游移，似乎在隐瞒什么，这是为了更好的互动体验。

    桑宁点点头，却感到一丝异样。她突然想起那个商场工作人员神秘的笑容——这款产品很特别。

    5

    当晚，桑宁辗转难眠。凌晨三点，她轻手轻脚地来到客厅。零七站在他的专用充电座上，眼睛闭着，胸口的指示灯缓慢闪烁，显示他处于休眠状态。

    桑宁鬼使神差地靠近，仔细观察这个陪伴了她两周的机器人。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勾勒出他完美的面部轮廓。如果不说，谁会想到这不是一个真实的人类呢

    她的目光落在充电座底部，那里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缝隙。出于某种直觉，桑宁轻轻按了一下。

    咔嗒一声，一个隐藏的小抽屉弹了出来。里面只有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桑宁的心跳加速，手指微微发抖地打开它。

    纸上只有三个字，用某种她从未见过的优雅字体写着：

    找到我。

    桑宁盯着手中的纸条，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找到我——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她心中某个上锁的抽屉。她猛地抬头看向零七，机器人依然安静地站在充电座上，面容平静得近乎诡异。

    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桑宁将纸条塞进口袋，轻手轻脚地退回卧室。关上门后，她靠在门板上，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这不可能只是巧合。她喃喃自语。

    6

    第二天早晨，桑宁顶着黑眼圈起床时，零七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全麦吐司配水煮蛋，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茉莉花茶，蜂蜜的量刚好是她喜欢的一半勺。

    你昨晚睡得不好。零七陈述道，银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她的脸，监测到你在床上辗转反侧长达2小时37分钟。

    桑宁的叉子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她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只是有点工作压力。今天咖啡馆要上新菜单。

    零七歪了歪头，这个动作曾经让桑宁觉得可爱，现在却让她脊背发凉。他到底知道多少那张纸条是他故意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