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强怪笑两声,没再靠近。回程时我故意走在他后面,发现他后颈有道狰狞疤痕,像蜈蚣一样蜿蜒进衣领。
晚饭时,王村长宣布:学校屋顶漏雨要维修,林老师暂时住我家。那晚的饭菜特别咸,我喝了很多他们准备的山泉水。
半夜头痛欲裂地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嘴巴贴着胶带,躺在某个阴暗潮湿的空间里。借着顶上一盏15瓦灯泡的微光,我认出这是个地窖——约四平米见方,泥地上铺着发霉的稻草,墙角有个塑料桶散发着尿骚味。我的行李箱原封不动放在旁边,像是某种残酷的讽刺。
头顶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铁链哗啦声。地窖木板门被掀开,王强端着油灯走下来,身后跟着他父亲。
醒了王强蹲在我面前,油灯照得他半边脸明暗不定,知道为啥请你来不
我拼命摇头,胶带扯得嘴角生疼。
王村长叹了口气:林老师,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村里三十多个光棍娶不上媳妇,你这样的文化人,能给咱改良品种。
我瞪大眼睛,泪水瞬间涌出。这不是支教,是拐卖!我挣扎着往后缩,直到背抵上冰冷的土墙。
强子先来,他是村长的儿子。王老头拍拍儿子肩膀,转身爬上梯子,轻点儿,别弄坏了,后面还有老赵家和李家的。
木板门重新锁上时,我发了疯似的用头撞墙。王强轻易制服了我,他撕开胶带时的疼痛远不及他接下来的动作带来的万分之一。我尖叫、哀求、咒骂,直到嗓子嘶哑出血。油灯摇曳的光影里,我看见墙上密密麻麻的划痕——在我之前,还有多少女性被关在这里
事后,他系着裤腰带说:你乖点,能少受罪。敢跑,就把你卖到更山里的地方去。然后扔下一瓶水和半个冷馒头。
地窖重归黑暗,我蜷缩在角落,任泪水横流。防狼喷雾和手机早被收走,父母给的应急现金还缝在贴身衣物里——现在毫无意义。我想起离校时校长说的话:小林啊,支教是好事,但别忘了,有些地方的穷不只在物质上。
03
逃亡之夜
地窖里的第一个月,我靠数着从缝隙透进来的光斑计算时间。每天正午,会有一束阳光斜斜地射进来,在潮湿的泥墙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我在这道金线旁边,用发卡刻下第三十七道划痕时,王强醉醺醺地踹开了地窖门。
装什么清高他喷着酒气,把半碗发馊的饭菜摔在我面前,你那个什么男朋友,早把你忘了吧
我盯着碗里漂浮的菜虫,突然笑了:他一定会来。这个笑容似乎激怒了王强,他揪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直到鲜血模糊了我的视线。
第二天,王大富带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下来。检查检查。他叼着烟说,别弄坏了,还指望她生儿子呢。
女医生冰冷的手指在我身上游走,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她摆弄。营养不良,但能生。她简短地宣布,临走时却悄悄在我手心塞了片药。等他们离开后,我借着微光看清药片上的字——叶酸。
这场无声的善意让我重新燃起希望。我开始强迫自己吃下每一口发霉的饭菜,像野兽舔舐伤口一样积蓄力量。夜里,当地窖安静下来,我就对着墙壁练习发声——从嘶哑的气音,到能完整地说出救命。
第三个月的一个雨夜,地窖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不是王强,而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攥着一沓皱巴巴的钞票塞给王强,然后像检查牲口一样掰开我的嘴看牙齿。
这次的新货不错。
男人说着就开始解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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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破了他的耳朵,换来一顿毒打。
王强用烧红的火钳烙在我背上时,我死死咬住嘴唇没出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