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翡翠袖扣。
墨绿色泽在镁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和我父亲临终前死死攥着的那枚一模一样。
我弯腰拾起这枚罪证,指甲掐进掌心肌肤里。
三个月前父亲在ICU断断续续说砚深......账本......时的惨白面容,突然与此刻走廊尽头的骚动重叠——林晚棠举着水果刀冲进来,珍珠耳钉在右耳垂摇摇欲坠。
宋知夏!你根本不知道阿深为你放弃了什么!她刀尖对准我锁骨下方三寸的位置,那里有块蝴蝶状烧伤疤痕,十年前图书馆火灾,是他冲进去把你背出来的!
记者们的镜头疯狂闪烁。
我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那片狰狞的皮肤。
监控室同步播放的录像里,戴着珍珠耳钉的女孩正在反锁安全通道——正是林晚棠十八岁生日戴的那对南洋珠。
所以当年消防栓里的强酸,是为你准备的嫁衣我按下遥控器,投影幕布落下十年前实验室的购买记录,你父亲是化学系教授,真巧啊。
林晚棠的刀锋开始颤抖。
我踱步到她身后,指尖抚过她空荡荡的左耳垂:你猜,当年消防员从火场捡到的珍珠耳钉,现在在谁手里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死寂。
私募基金合伙人发来加密邮件,周砚深名下的离岸账户正在疯狂抛售宋氏股票。
我盯着K线图上诡异的波动曲线,突然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那本被撕掉页码的账本。
深夜的太平间冷得刺骨。
我掀开白布,父亲僵硬的右手维持着抓握的姿势。
法医递来的X光片显示他指骨间嵌着半枚指纹——正是周砚深左手小指的螺纹。
宋小姐,这是周先生要求转交的。
律师突然出现,递来贴着火漆印的牛皮袋。
拆开竟是半张泛黄的B超单,诊断日期是我们婚礼前三天。
医嘱栏的先兆流产四个字被血迹晕染,像朵枯萎的玫瑰。
落地窗外炸开紫色闪电,我踉跄着扶住解剖台。
七年前巴黎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里,周砚深抱着高烧昏迷的我穿过五个街区。
他白衬衫下的体温滚烫,却不知那夜他手机里有二十三通来自林晚棠的未接来电。
保险箱最底层躺着一支录音笔,羊绒围巾夹层里的微型设备还在运转。
我颤抖着按下播放键,父亲嘶哑的声音混着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砚深要动海外并购基金...知夏怀孕的事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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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玻璃幕墙上,我跪坐在满地狼藉中。
衣帽间暗格里掉出婴儿蓝色的小袜子,毛线标签上印着巴黎老牌母婴店的Logo——正是我们蜜月旅行的最后一站。
3
极光谎言
暴雨冲刷着周家老宅的雕花玻璃,我站在阁楼昏黄的灯光下,怀表齿轮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表盘背面那句愿我如星君如月的钢笔字迹正在褪色,和林晚棠当年写给我的生日贺卡如出一辙。
少夫人,先生吩咐过任何人不能......佣人的惊呼被甩在身后。
我踹开主卧房门时,周砚深正在烧什么东西,火星溅在他袖口的龙胆绣纹上——那是我在苏杭访了三个月绣娘才复原的宋代纹样。
你给晚棠写情书的时候,也是用我送你的万宝龙钢笔吗我踩住即将燃尽的纸片,怀孕四个月的B超影像在灰烬里蜷曲,边缘还粘着干涸的血迹。
周砚深猛然抬头,火光在他眼睫上跳动:那天在巴黎,你昏迷前抓着我的领带说保孩子......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雨声砸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