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的幼儿园学费该交了，我不能让他比别的孩子差。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二十年。我从普通销售做到区域经理，收入翻了几番，却从未给自己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所有的钱都花在了小阳身上——最好的幼儿园，重点小学，私立中学，然后是名牌大学。

    妈，我们班王浩去美国夏令营了。高中时的小阳有一天回家说。

    我看到他眼中的羡慕，第二天就去银行申请了贷款。

    两个月后，小阳也去了美国。看着他发回的照片里灿烂的笑容，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3

    小阳大二那年，我终于撑不住了。

    连续一周的胃痛后，我在公司会议室吐血昏倒。

    被送到医院时，医生严肃地告诉我：林女士，你的胃溃疡已经严重出血，必须立即手术。

    再拖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手术前，我给小阳打电话，却无人接听。

    后来才知道他正在参加学校组织的春游。

    我没有告诉他实情，只说有个小手术，让他别担心。

    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护士偶尔进来查看。

    麻药退去后，疼痛让我整夜无法入睡。

    我盯着天花板，想起小阳小时候生病，我整夜守在他床边的情景。现在他长大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学校园，甚至不知道他的妈妈正在生死边缘挣扎。

    出院那天，医生警告我必须减少工作压力，否则胃还会出血。

    但一个月后，我又回到了原来的工作节奏，因为小阳想参加一个国际交流项目，费用不菲。

    妈，这个项目对我将来找工作特别有帮助！电话里，小阳兴奋地说。

    去吧，妈妈支持你。我笑着说，然后挂掉电话吞下两片止痛药。

    4

    小阳毕业那天是我最骄傲的时刻。

    看着他穿着学士服站在台上领奖，我觉得二十五年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他在一家知名企业找到了工作，起薪就是我的三倍。

    妈，以后该我养你了。他搂着我的肩膀承诺。

    但奇怪的是，工作后的小阳反而经常向我借钱。

    妈，实习期工资很低，房租都付不起了。

    公司要半年后才转正，现在收入很少。

    同事都穿名牌，我总得有几件像样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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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他开口，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转账。

    直到有一天，我在整理房间时无意中发现了一张被揉皱的收据——一件价值五万八千元的女装购买凭证，日期是上周，付款人赫然是林小阳。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上周小阳刚以交季度房租为由向我要了八千元，说他现在月薪只有九千，根本存不下钱。

    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

    第二天，我做了这辈子最后悔也最正确的一件事——去了小阳的公司。

    林小阳他三个月前就升职了，现在年薪四十万呢。他同事随口说道，上周还请我们去了人均消费上千的餐厅庆祝。

    我站在写字楼大堂，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5

    我没有立刻质问小阳，而是开始留意他的社交动态。

    通过一个老同学的女儿（她和小阳是微信好友），我看到他晒出的照片——高档餐厅、名牌手表、国外旅行...所有这些都是我从未见过的。

    最刺痛我的是他生日那天发的一条朋友圈：感谢生命中最爱的女人，配图是一张他和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士的合影，女士手腕上戴着一只翡翠镯子，正是小阳用我给他的应急钱买的那件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