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看着影后腕间若隐若现的疤痕，我想让顾老师看到，我不只是会打架的新人。

    顾沉霜的笔突然划破纸面。她想起监控里林倩捡玻璃碴的画面，那个倔强的侧脸，和相册里19岁的自己重叠。沉默片刻，她推过一叠资料：这是《暴雨玫瑰》的人物小传，明天开拍前背熟——包括反派的台词。

    凌晨一点，顾沉霜坐在书房，电脑里播放着白天的威亚录像。当林倩的安全带开始松动时，她看见自己的瞳孔剧烈收缩——这个反应，比七年前拿金穗奖时还要强烈。

    抽屉里的旧手机突然震动，相册自动播放到2017年冬：儿童艺术剧场后门，小女孩举着创可贴对她笑，背后的路灯在雪地里投下长长的影子。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孩会在七年后，让她的银戒第一次有了温度。

    监控画面切换到客房，林倩正趴在床上背台词，膝盖的绷带渗出淡淡血迹。顾沉霜咬住笔帽，忽然在合同备注栏写下：乙方受伤期间，甲方需承担每日三次换药责任。

    窗外，黄浦江的游轮鸣笛而过，灯光在她无名指的戒面上流淌，将武康路113号的刻字，映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

    三、黄浦江的玫瑰与刺

    2024年8月5日，台风云雀逼近上海。

    车墩影视基地的摄影棚里，《暴雨玫瑰》杀青戏正在收尾。林倩蹲在石库门布景的青砖墙前，指尖抚过砖缝里的旧创可贴——那是顾沉霜上周替她贴的，卡通图案的边缘已经泛黄。远处，顾沉霜正在和导演争论分镜，西装外套下的肩胛骨随着手势起伏，像只随时准备展翅的夜鹭。

    杀青宴在黄浦江游轮上，陈阳塞给她一份流程表，顾总说你要是再被高跟鞋绊倒，就把你扔进黄浦江喂鱼。

    夜晚七点，明珠号游轮缓缓驶向外滩。林倩穿着顾沉霜送的Maje连衣裙，裙摆掠过脚踝的绷带——那是昨天拍追车戏时新添的伤。她盯着宴会厅中央的冰雕香槟塔，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调笑：林小姐这是把创可贴贴成时尚单品了

    投资人陈立的手搭上她肩膀，古龙水味混着酒精扑面而来。林倩正要避开，腰间突然多了道力——顾沉霜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指尖捏着两杯石库门黄酒：陈总对新人的穿搭很感兴趣她将一杯酒塞进对方手里，不如聊聊您投资的《金融风云》——听说男主的金融术语错了十七处，观众说像外滩观光客讲英文。

    周围响起克制的笑声。陈立的手指收紧，在林倩肩上留下红印：顾影后这是护犊子护到投资人头上了

    顾沉霜的视线落在他手腕的百达翡丽上，忽然凑近低语：您上周在‘和平饭店’的事，我恰好有段监控——她指了指林倩胸前的微型麦克风，要不要发给《财经周刊》

    游轮驶至陆家嘴水域时，暴雨突然砸落。林倩躲在甲板的遮阳棚下，看着顾沉霜的身影在霓虹闪烁的江面上来回踱步。雨水顺着她的墨镜滴落，却始终没淋湿手中的牛皮纸袋——那是刚才她冒雨跑回保姆车取的东西。

    发什么呆顾沉霜忽然将纸袋塞给她，你的快递，在片场放了三天。

    牛皮纸袋里是本《顾沉霜电影全解》，扉页上贴着七年前的创可贴，边缘写着稚嫩的字迹：给救我的姐姐，等我成为演员。林倩的手指发抖——这是她15岁时寄给顾沉霜的信，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回到手中。

    别误会，顾沉霜望着江面的倒影，助理整理仓库时翻到的，我根本没看过。但她知道，信里的每句话她都背得滚瓜烂熟，尤其是那句你的打戏像外滩的浪，又狠又漂亮。

    深夜十点，台风登陆上海。静安别墅的落地窗在狂风中作响，顾沉霜的书房却亮如白昼。林倩盯着投影仪上的分镜稿，忽然发现背景里闪过一张老照片：19岁的顾沉霜蹲在儿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