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海棠。原来,父亲最后一刻,想保护的,是我。
凌晨三点,苏晚棠在沈家客房醒来,发现自己又在梦游。手中握着铅笔,纸上画着复杂的机械图纸——和父亲实验室里烧毁的半张,完全吻合。
又梦游了沈砚之站在门口,穿着白色睡衣,颈间挂着她送的海棠项链,我母亲说,你小时候总在梦里画图纸,所以她让我盯着你。
她低头看自己的脚,光着踩在地毯上,脚踝处的银链闪着微光。沈砚之,苏晚棠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你说,我们是不是早就该在一起
他的喉结滚动,却猛地退后半步:你发烧了。伸手摸她的额头,掌心的温度却比她还高,昨晚在雨里淋了太久。
她笑出声,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沈少校,这里跳得很快。看着他突然变红的耳尖,是因为恐高症发作,还是因为——
门铃突然响起。管家送来份快递,包装上印着苏氏集团的logo。苏晚棠打开,里面是枚定时炸弹,倒计时显示00:15。
沈砚之的脸色瞬间冷凝。他推开她,趴在地上开始拆弹,手指在电路板上快速移动:晚棠,去隔壁房间,关上门。
不。她蹲在他身边,看着他额角的汗珠,当年在防空洞,你保护我;现在,换我陪你。掏出手机,调出当年父亲留下的拆弹算法,用这个,和你的二进制代码结合。
倒计时跳到00:03时,沈砚之剪断了最后一根线。炸弹发出滴的一声,屏幕显示解除锁定。他忽然转身,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心跳声像擂鼓般震着她的耳膜:苏晚棠,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
她埋在他胸前,闻着淡淡的硝烟味:沈砚之,我知道。就像你当年在边境,抱着我躲在岩洞里,听着外面的枪声,害怕得发抖却还要哄我睡觉。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光斑。苏晚棠忽然发现,这个永远冷峻的男人,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像朵开败的海棠。我们结婚吧。她忽然开口,不是为了家族联姻,是为了三十年前的约定。
他愣住,随即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开怀大笑,像戈壁滩上的阳光,照亮了所有的阴霾:苏晚棠,你知道吗我在军校的第一封情书,写的就是‘等我成为少校,就去娶你’。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沈家老宅的海棠结果了,记得带砚之来摘。苏晚棠看着窗外的海棠树,果实累累压弯枝头,忽然明白,有些爱,早就埋在时光里,只等合适的时机,生根发芽。
5
砚上晚棠
婚礼定在国庆节。苏晚棠穿着改良式旗袍,领口绣着定窑瓷洗上的海棠纹,腕间戴着沈母送的翡翠镯子。沈砚之穿着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少校军衔换成了中校——就在昨天,他因西北项目的突出贡献,被破格提拔。
一拜天地——
礼堂的穹顶垂下水晶灯,照得沈砚之的瞳孔发亮。苏晚棠忽然想起,在敦煌的鸣沙山,他说赌输的人要陪对方看星星,而现在,他们的头顶,正有无数灯光闪烁,像极了那晚的星空。
二拜高堂——
沈父沈母坐在主位,苏母抹着眼泪,手里攥着苏老夫人的海棠胸针。当司仪喊夫妻对拜时,沈砚之忽然单膝跪地,掏出个精致的木盒:晚棠,这是我父亲当年在边境捡的子弹壳,我把它做成了戒指。
钻石镶嵌在子弹壳顶端,像朵盛开的海棠。苏晚棠伸出手,看着他为自己戴上戒指,忽然发现,戒指内侧刻着两人的生日——1997.09.09和1998.06.12,组成了长长久久,顺顺利利。
婚宴进行到一半时,沈砚之的对讲机突然响起。他歉意地看她一眼,走到窗边接听。苏晚棠看着他的背影,军装下的肩背宽阔如港湾,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