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摇,眼中闪着疯狂的光,从你坠崖那日起,这枚扳指就被掉了包!
沈砚之缓缓起身,腰间的玉扳指突然发烫。他这才惊觉,扳指内侧的
镇北
二字不知何时已被磨去,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毒蛇纹。手中的采药刀还带着挽月的体温,刀刃上残留的药渣混着鲜血,散发着熟悉的苦香。
你可知,她昨日还在替你研制解寒毒的药
沈砚之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你可知,她绣那幅画时,指尖被针刺破了七次
他一步步逼近,喜服上的并蒂莲被血浸透,宛如燃烧的火焰。
楚念绾后退半步,突然瞥见他胸前
——
那里贴着块药贴,正是挽月独有的药方。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竟比寒梅更冽。沈砚之,你敢!
她的尖叫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中,寒光闪过,采药刀已没入他心口。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喜服上的金线,也染红了挽月苍白的脸。沈砚之却笑了,那笑容中带着解脱与幸福。他缓缓跪下,将她冰冷的身躯紧紧搂在怀中:挽月,我们回家...
回雪山...
雪,突然落了下来。正月里的雪,比腊月更冷。沈砚之的血浸透了挽月的素衣,在雪地上开出大片红梅,与她鬓间那朵未谢的寒梅相映成辉。围观的百姓惊恐地后退,却见那两具相拥的身影渐渐被白雪覆盖,宛如一座永恒的雕塑。
远处,楚念绾踉跄着扶住花轿,望着这对殉情的恋人,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她扯下鬓边金步摇,对着天空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死!
笑声未落,她怀中的半幅残卷飘落,纸上
愿得一人心
的字迹,被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
而此时,在雁门关外的雪山之巅,两株并蒂梅突然绽放。花瓣上凝着的水珠,不知是雪水,还是未干的泪。有人说,每当月圆之夜,还能听见梅树下传来低语声,那是沈将军与苏姑娘在诉说着他们未尽的情话。
第五章寒梅魂
朱雀街上的喧嚣在血色中戛然而止,楚念绾望着相拥倒下的两人,手中的酒杯
啪
地坠地,碎瓷片溅在绣着金线的裙摆上,宛如点点泪痕。她忽然想起探子曾说,那雪山木屋的檐下,种着两株并蒂梅,花开时相互依偎,花谢时一同枯萎。此刻沈砚之胸前的药贴还散发着挽月特有的草药香,与地上蔓延的血迹混在一起,竟比她珍藏的龙涎香更令人窒息。
为什么......
她踉跄着扶住花轿,发间的金步摇随着颤抖叮当作响,我贵为长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何赢不了一个山野村姑
她疯狂地撕扯着鬓边的珠花,任由青丝散落,眼中闪烁着疯狂与悔恨的光芒。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第一次在宫宴上见到沈砚之,他身披玄甲的英姿让她一见倾心;无数次精心准备的邀约,换来的却是他冷漠的拒绝。如今,她终于得到了他的人,却永远失去了他的心。
是夜,未央宫的宫灯次第熄灭,唯有长公主寝殿的烛火摇曳不定。宫女们远远望见,素来高傲的长公主抱着半幅残卷,赤着脚在长廊上奔走,口中喃喃自语:寒梅开了,该去雪山采药了......
她的声音凄厉而空洞,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惊起无数夜枭。手中的残卷正是沈砚之和苏挽月未能完成的那幅画,上面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的字迹,早已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太医呈上的诊断书,重重地叹了口气。曾经那个聪慧伶俐的女儿,如今竟成了这般疯癫模样。他想起楚念绾儿时的天真烂漫,想起她为了得到沈砚之的心所做的种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