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而瞳孔一缩。
苏氏赵氏通亲,事涉沈都主案。牵连苏冯将军府,证人裴氏子。
而证人一栏,墨下原名已被划去,换作两个字——
承晏。
她喉间一涩,指尖颤抖。
他缓缓抬头,语声如刃:你母之冤,我之手证。
雷声掠顶,仿佛天崩地裂。
那一刻,她忽明白,仇人与爱人,往往只差一场错认。
5
还账
雨未停,风更急。
苏盼黎立在凌台门口,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面色却冷得像石。那一纸卷宗,她已看完。
她并未哭,也未怒,只是沉沉地收起那张纸,抬眸望着裴承晏,轻声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裴承晏未语,目光深邃如夜。
你若早知真相,为何不说她语调平静,声音却像刃在颤,是怕,还是不屑
我等时机。他淡声答。
等谁的时机你的,还是他们的
等你。他目光锁住她,若你未入府,此事无人能提。
苏盼黎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撑着自己不去倒下。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盯着他,那年你在堂前作证,是否也知母亲会因此被废
他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她若不死,你母女都出不得将军府。
所以你送她一死,让我得活
你今日能来此,便是她的赌。
她轻轻一笑,眼中却毫无笑意。
你说得好听。她退后一步,站在门口雨线边缘,冷声道:那今日我若转身,是否也不会有人拦我
裴承晏却不答。
她盯着他,良久,终于开口:我不会走。
他眉头轻挑。
我母亲用命护下的东西,不该烂在这屋檐下。她转身离开,我会拿回来,光明正大地。
雷声远去,乌云未散。
她回到南院时已是申时,衣裳湿透,发鬓凌乱。青杏惊慌上前:姑娘,您去哪了赵家的人刚刚来过,带了封信,说是老夫人病重,想请您回府探望。
苏盼黎手指一顿,接过那封信,眉目微沉。
他们怎会突然改口
说是老夫人念您在侧室之位,想传家训。
苏盼黎失笑,将信随手扔入火盆:念的是这副身份。
她看向窗外,眼中冷意渐盛:既如此,就去。
姑娘,您当真回去
去看看他们想演哪一出戏。她冷声一笑。
当夜,她换上府中赐下的车马,孤身返将军府。一路无人相伴,唯独青杏在后守车。
荣安堂灯火通明,赵氏早早等在堂前,一见她入门,便满面慈祥迎上前:盼黎啊,你总算回来了,母亲念你多日——
夫人。她轻轻打断,眼中寒意微现,称我侧室即可,‘母亲’二字,我担不起。
赵氏一怔,旋即恢复笑意:你我母女一场,怎能如此生分快进来,老夫人等你许久了。
堂内香炉袅袅,苏老太太卧于榻上,见她进来,便虚弱地朝她伸手:是盼黎啊……你这些年,可还好
苏盼黎静立片刻,才缓缓行礼:孙女叩见祖母。
赵氏忙唤人奉茶,侧眼低声道:老夫人近日身子不稳,便想见见你。毕竟你如今是王府之人,家中也要靠你撑着门面了。
可王府之人,也并非人人能撑。苏盼黎声音微冷,扫视一圈,目光落在赵氏身侧的一名青衣女使上。
那人神情一变,低头退后。
她忽然转身,道:祖母既念我,不若也念念那年冬日,将我母亲赶出祠堂的事。
赵氏脸色一僵:盼黎,你怎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