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在水一方,在水一方…
反复琢磨着,突然脑袋灵光一转,随即骂了句:
腌臢阉货!
本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路上所过之处无不鸡飞蛋打,霍霍了不少乡里邻舍。
回到家更是闷闷不乐,连平日里素爱的鸡腿也提不起兴趣,只是埋头扒拉米饭。母亲担心不已,一个劲往他碗里夹菜,见儿子魂不守舍,吃完就回了房间,心中暗自揣测他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作为过来人感叹儿子终于是长大了!
一连好几天都没去谢园外闹腾,伙伴们邀请他去打山鸡,也是敷衍地回了句你们去吧,头也没回就那么躺在河边的大石头上。
河面波光粼粼,对岸那座高墙深院映在水中。
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决心去找那个穷酸秀才问个明白。
秀才见来人气势汹汹,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奔逃之间一个趔趄摔到泥坑里,成了个大花脸。
宁小爷...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多担待,犯不上与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秀才动气。秀才连连求饶,宁哥儿听得不耐烦,一把将他扶起,打断道: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是什么意思你给我好好说道。
见宁小爷是来向自己请教,秀才也是拾起自己的文人风骨,顾不得身上沾染的泥巴摇头晃脑有模有样地说道:此乃《诗经》名篇《蒹葭》中的一句,说的是男子思慕佳人,可望而不可即.....
宁哥儿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嗤了一声,誓要去找那个谢公子问个清楚。
翌日清晨,宁哥儿又带着几个玩伴来到谢园外。
这次他可没再念诗,而是在白墙上用木炭画出靶心,将蹴鞠踢得砰砰作响。
宁哥儿,咱们这样会不会......一人怯生生地问。
怕什么宁哥儿咧嘴一笑,大不了就是被赶走。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脚,蹴鞠高高飞起,划出一道弧线,越过围墙落入了谢园内。
众人顿时噤声。
宁哥儿也愣住了,他本意只是想闹出些动静,没想到球真的飞了进去。
完、完了......玩伴们面面相觑,纷纷退后随时准备跑路。
宁哥儿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仰头望着那堵高墙。墙内静悄悄的,既没有管家的呵斥声,也没有别的动静。
你们先走。宁哥儿摆摆手,我在这儿等着。
小伙伴们如蒙大赦,一溜烟跑没了影。宁哥儿独自靠着墙根坐下,忽然听见墙内传来踩在草地上的脚步窸窣声。
你的球
而后一个清朗的声音惊得宁哥儿险些栽倒。
那声音不像是管家的,倒像是个少年郎的声音。
是、是老子的!宁哥儿梗着脖子回道,又觉得不妥,连忙改口:是...是我的。
墙内传来一声轻笑:接好了。
话音刚落,蹴鞠从墙内飞出,不偏不倚地落在宁哥儿的脚边不远处。
宁哥儿弯腰捡球要走,半天回过神来朝身后道了声谢谢。
声音极低,再也没了往日的气势弘亮,不知墙内那人听没听见。
宁哥儿把蹴鞠揣在怀里,一路小跑回了家。
回到家锁上房门,心中悸动脸上绯红,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回想今天的事,他明明是去...找谢公子问个清楚的。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思绪越飞越远,连扇了自己几个巴掌清醒了过来。
想什么呢...
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后,玩伴当中多出来个怯生生的女娃,是被宁哥儿强行征进来的。
宁哥儿,干嘛带她一块玩,她都不会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