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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来一道!恩泰有些迫不及待了。

    师傅开始眯着眼吞云吐雾,我倒是从心底里开始佩服起这伙计来。一个陕西小县城里的普通小饭店里的年轻伙计,介绍起陕菜来竟然能随便引经据典,话说得如此顺溜,毫不打磕绊,委实让人不能不刮目相看!说陕地满是周秦之遗风,汉唐之余韵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也许是我们赶巧了,恰好碰到个不一般的伙计。谁知道呢!

    伙计一口气推荐了五六道陕菜中的名菜,什么五侯鲭、葫芦鸡、奶汤锅子鱼、温拌腰丝、爆双脆、商芝肉,恩泰全点了,另外还要了壶陕西名酒,正宗西凤酒,看来这小子今天中午没吃好把他委屈得够呛,非要晚上补回来不可了。

    伙计十分高兴,一人面前摆了双筷子,搁了个茶杯,拎了壶刚沏的热茶,将每个杯子里倒满了,又端来一盘水煮花生米,说是老板特意赠送的,然后才哈着腰小心倒退着去厨房张罗去了。

    伙计刚退下,我陡然发现师傅猛的把眯着的双眼睁开了。先是将几乎不离手的烟袋放在了桌上,然后就把茶壶拎到了自己眼前,并不倒水,而是把自己的那双筷子分开,分别搁在了茶壶的两边,再把茶壶盖子拿起,摆放在茶壶的前方。

    就这么摆着,半天没动,也不说话。

    我蓦地反应了过来,师傅这是在摆茶阵,是在用茶语跟人说话。我不懂茶语,但知道师傅肯定不会空摆着好玩儿。

    果然,我斜眼朝邻桌瞄过去,那桌原先背靠我们坐着的瘦子不知啥时候出去了,正面朝向师傅的那个黑大个儿也在桌上用茶壶、筷子摆弄出各种形状。

    没人说话。双方也都没有抬头正眼面对面的互望,只是时不时翻起上眼皮,朝对方的桌上瞄上一眼,随后又落下眼皮只瞅着自己面前的茶阵。

    厨房那边不时传过来叮当咔哒的声音,像是锅、勺、灶亲密接触时的欢叫。空气中有肉香、葱花香一阵阵飘荡过来,诱得人禁不住想流口水。

    大概也就是过了有十几二十分钟的样子,隔壁那桌剩下的三个人一句话也不说,悄没声的站起来,走了。走得很干脆利落,始终没有一个人回过头,朝我们这边哪怕瞅上一眼。

    师傅也是一言不发,沉着个脸,见那三人站起来,他也站了起来,但也就是一站,立刻就又坐下了。将茶壶、筷子等归位,又重新拿起了烟袋,很快点着了火,吧唧吧唧抽了起来。

    估计恩泰也看出来了,但不知道他懂不懂这茶阵。

    回到房间的时候,我上下眼皮已经撑不动了。

    按规钜,师傅不上炕,我是不敢先上的。一壶西凤,三个人喝得精光,我跟恩泰走路都晃荡了,师傅还跟没事似的。看到我们的怂样,师傅说了句:你俩先睡吧,我再抽袋烟。一听师傅发了话,我跟恩泰急不可耐地翻身上炕,衣服都没脱,躺下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被热醒了。迷迷瞪瞪的,感觉着内衣都湿透了,黏在皮肤上,说不出的难受。用力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棉袍子。炕烧得滚热,难怪出了一身汗。爬起来,先脱了棉袍,解开内衣的布疙瘩扣,敞开了怀,感觉舒服了许多。正想去桌子上取茶壶倒杯水喝,却突然发现,炕上只有恩泰一个人仰面朝天鼾声如雷,师傅却不见了。

    墙上挂着马灯,黄豆大小的火苗子稳稳地燃着,应该是始终未被吹灭过。吸吸鼻子,屋里的烟味儿也不浓,仍然是臭脚丫子味又混杂了些汗酸味儿。我心中就是一格登。

    赶紧重新裹上棉袍子,一挑棉帘,走了出去。

    院子中央立着根木头杆子,上面也挂了盏马灯,火苗子大了许多,院子里的东西基本上都能看清。我没走几步就见值班守夜的伙计正在门廊那边笼着手朝我望呢。我紧走几步到了他跟前,问道: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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