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救场

    玻璃幕墙外的大雨倾盆如注。

    林晚舟将掌心贴在冰凉的落地窗上，霓虹灯在雨帘中扭曲成斑斓的色块。手机在真丝衬衫口袋里震动第三次时，她终于划开通话键。

    林总！您到哪儿了前台小艾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雨声，王太太把按摩床都掀了，说要告我们虚假宣传！

    消毒水混合着玫瑰精油的香气突然变得刺鼻，林晚舟转身望向走廊尽头紧闭的VIP室。金丝绒门帘剧烈晃动，贵妇尖锐的斥骂声刺破隔音墙：你们这些三流技师也配碰我的脊椎

    我三分钟后到。她挂断电话，细高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节奏比往日快了两拍。路过员工休息室时，瞥见两个实习生在门缝里探头探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更衣镜里映出她略显凌乱的发髻，林晚舟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深蓝套装的垫肩沾着雨珠。推开VIP室门的前一秒，她听见水晶吊灯在狂风中摇晃的声响。

    王太太，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她扬起职业性的微笑，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翻倒的精油瓶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鎏金香薰炉滚落在意大利真皮沙发旁。

    穿着貂皮坎肩的贵妇正用镶钻手机拍摄现场，猩红指甲几乎戳到跪坐在地的美容师脸上：看看你们推荐的好疗程！做完三次肩颈理疗，我今早连高尔夫球杆都握不住！

    林晚舟弯腰扶起发抖的美容师，注意到对方手腕上被指甲划出的红痕。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她听见自己放轻的声音：我们会全额退款，并赠送全年...

    谁要你们施舍贵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镶着翡翠的戒指硌得生疼，我老公是消费者协会的！你们这种招摇撞骗的黑店...

    玻璃幕墙外炸开一道惊雷。

    啪嗒。

    混着雨水的脚步声停在门边，蒸腾的水汽裹挟着广藿香的味道涌入房间。林晚舟转头时，看见男人黑色衬衫贴在胸膛上的水痕，像宣纸上晕开的墨迹。

    麻烦让让。低沉的嗓音带着雨水的凉意。

    李一手将古旧的檀木工具箱搁在理疗床上，铜质搭扣与大理石台面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他甩了甩湿透的额发，水珠顺着喉结滚进微敞的领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火焰状刺青。

    你谁啊贵妇松开林晚舟，镶钻手机转向这个不速之客。

    新来的技师。他从工具箱取出鹿皮手套，虎口处有道狰狞的烧伤疤痕，耽误您三分钟。

    林晚舟正要开口，却见男人修长的手指已按上贵妇后颈。窗外雷光骤亮，照亮他小臂绷紧的肌肉线条，雨珠顺着袖口滑落在贵妇昂贵的皮草上。

    你干什么！贵妇尖叫到一半突然噤声。

    李一手拇指精准抵住她肩胛骨中央的天宗穴，其余四指如弹奏古琴般在脊背上游走。林晚舟看见贵妇紧绷的肩膀突然松弛，涂着厚粉的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上个月做过腰椎微创手术他的声音混着雨声，术后理疗师没告诉您不能趴着睡

    贵妇张了张嘴，手机从指间滑落。李一手接住下坠的电子烟，食指在风池穴轻轻一叩，贵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团混着血丝的浓痰。

    每天抽二十支烟来做肩颈理疗。他摘下染血的手套，不如直接把钱烧了取暖。

    林晚舟看着贵妇落荒而逃的背影，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打滑的声音渐渐被雨声吞没。转身时，正撞见男人俯身收拾工具，湿透的衬衫下透出腰背肌肉的轮廓。

    你被开除了。她听见自己说。

    李一手动作顿了顿，檀木箱里银针碰撞出细碎的清响。他抬头时，睫毛上的雨珠坠落在林晚舟的手背，烫得她指尖微颤。

    根据劳动法，试用期辞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