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馨站起来，听见她小声说：就是你，要不是你不答应给我妈妈那二百块钱我就不会心情烦躁，也就不会超车了……

    你……刘琦差点没气背过去。我不是在送外卖吗。200块两三天不就赚到了吗你急个啥啊！再看看她脸上的惨状，心中刚刚生起的怒火又被压下去了。只好没好气的说道：人没事就好。

    警灯在春夜里划出刺目的红光。两名警察蹲在地上，用手电筒照着蓝馨摔倒时在地面拖出的血痕。

    您先去医院，现场我们来处理。

    年轻警察抬头看了眼刘琦，口罩上方的眼睛满是疲惫，《诊断证明书》《病历》这些资料要留好，后续理赔用得上。

    刘琦扶着蓝馨坐上救护车，她的左手始终蜷缩着，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急诊室的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医生拿着

    X

    光片皱眉：桡骨头骨折，得尽快手术。先去交两千押金。

    缴费窗口前，刘琦摸出手机，通讯录翻到

    大学室友

    又划走，停在

    二舅

    的号码上。屏幕映出他发青的胡茬，拇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半分钟。

    喂，二舅……

    他喉咙发紧，小馨出车祸了，需要手术费……

    电话那头传来电视的嘈杂声，二舅沉默几秒：我明天去银行取，先给你转五千。

    谢谢二舅……

    刘琦挂掉电话，发现手心全是汗。蓝馨躺在走廊推车上，远远望着他，眼神里不知是疼还是怨。

    住院部的床单泛着消毒水的冷味。蓝馨盯着天花板，左手打着石膏，声音里带着鼻音：那两百块……

    你是不是觉得不该给我妈

    别想这个。

    刘琦替她掖了掖被角，

    假惺惺。

    她别过脸去，腕间的银镯子蹭到床头，发出细碎的响。

    第二天正午，刘琦蹲在交警队监控室的转椅上，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蓝馨的车灯在画面里突然亮起，像一把白晃晃的刀，劈开了深夜的模糊

    ——

    画面一白，再恢复时，非机动车道空无一人。

    这儿。

    老警官用烟盒敲了敲屏幕左下角，挡风被是白色碎花，车型是嘉陵

    JH70，典型的老款助力车。

    画面里的骑车人穿着深色外套，没戴头盔的后脑勺泛着灰白。刘琦想起蓝馨总说

    老年人骑车该戴头盔，此刻却只觉得讽刺。

    找到了！

    年轻警官突然喊出声。另一块屏幕里，白色助力车拐进了

    阳光小区

    南门，车牌

    苏

    BD379

    清晰可见。

    老警官拍了拍刘琦的肩，语气里带着同情：运气不错，不过……

    他顿了顿，没直接碰撞的话，追责有点麻烦。

    只要找到人，总会有办法。

    刘琦盯着屏幕里的车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回到医院，主治医生把他叫到办公室：手术得这周做，拖久了影响恢复。

    医生敲了敲病历本，费用大概三万，押金先交两万。

    刘琦站在病房外，听见蓝馨在跟护士抱怨：你们这饭怎么没辣椒我要投诉！

    他摸出手机，给所有能借钱的人发了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最后加上一句：求你了，救命钱。

    深夜的走廊只有地灯亮着。刘琦坐在蓝馨床边，看她终于睡着，轻轻起身去接热水。路过护士站时，听见两个护士小声议论：

    3

    床那个大姐，怎么总对老公发脾气

    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