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车祸前跟老公吵架了，非说是对方的错……

    热水瓶的蒸汽模糊了他的眼镜。回到病房，蓝馨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清醒的怨毒：如果那天你痛痛快快给了钱，我根本不会分心。

    刘琦摸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春夜的风钻进窗缝，他想起小时候家里穷，妹妹生病没钱治，父亲也是这样坐在床头，一夜未眠。

    是，我的错。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一块掉进井里的石头，沉得没有回音。

    二舅的两万块刚到账，蓝馨的手术总算有惊无险。但这养伤期比春运还让人头疼

    ——

    刘琦左手提着糖醋排骨，右手拎着南瓜粥，兜里还装着三张没来得及缴的水电费单，活像个被生活追着跑的杂耍演员。

    这粥怎么是甜的

    蓝馨用勺子敲着碗边，石膏手震得床头柜上的温度计直晃，我要吃牛油火锅！要特辣加双倍花椒！

    医生说辛辣刺激伤口……

    刘琦话没说完，蓝馨就把碗推得老远，瓷勺在他手背上磕出红印。

    少拿医生当挡箭牌！你就是抠门！

    她盯着床头的果盘，突然眼睛一亮，把那根香蕉剥皮，我要蘸辣椒酱吃。

    刘琦盯着她缠着纱布的脸，想起上周她还说

    等好了要给全家做养生餐，此刻却觉得自己在伺候一只装了石膏的喷火恐龙。

    这天晚上，刘琦的手机

    叮

    地弹出微信：

    蓝馨：【拍一拍】床头干巾带来

    刘琦盯着她发来的微信文字，视线扫过床头柜上的湿巾、纸巾、干巾

    ——

    那包被她称为

    吸水黑科技

    的干巾，他上周刚从垃圾桶里捡出来三次。

    得，菩萨要什么就得供什么。

    他把那包干巾塞进塑料袋，顺手装了几个苹果——

    权当给护工的

    平安果。

    我要的干巾呢

    蓝馨在病房里像扫描仪似的盯着他的塑料袋。

    诺。

    刘琦递上干巾，包装上的卡通吸水图案像在嘲笑他。

    睁眼看看！我要的是这个！

    她石膏手猛地拍向抽纸盒，白色纸巾像雪花般飞起来，有张飘到刘琦脸上，活像贴了张悔过书。

    这是抽纸啊姑奶奶！

    刘琦忍不住提高嗓门。

    我不管！你说，是不是成心气我！

    蓝馨突然抓起梨苹果，瞄准他的脑袋就扔。刘琦条件反射侧身，梨苹果咚

    地砸在墙上，发出闷响。

    别闹了行吗护工还看着呢……

    我就闹！怎么着！

    蓝馨踉跄着下床，石膏手挥舞得像根失控的棒球棍，你赔我的干巾！赔我的辣椒！

    护工大姐低头玩手机，肩膀抖得像在跳踢踏舞。刘琦看着她一瘸一拐追过来的样子，突然想起结婚时她穿着婚纱追着他要红包的场景

    ——

    那时她追着要钱，现在追着要命。

    我错了！我马上去买抽纸！

    刘琦夺门而逃，身后传来蓝馨的怒吼：要四层加厚的！带薰衣草香的！

    他骑上电动车，夜风卷着她的尖叫扑面而来：刘琦！你要是敢买错

    ——

    话音未落，啪

    的一声，又一个苹果砸在他车筐里，惊飞了路边的流浪猫。

    护工大姐发来微信：刘哥，您这几天还是别来了吧，我怕哪天您夫人把石膏当哑铃举了。

    刘琦看着手机里的余额，想起蓝馨昨天刚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