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温柔地讲过故事,他总是严肃而克制,连笑容都像是精确计算过的。这个会为小女孩折纸鹤的父亲,与她记忆中的形象重叠不起来。
录音带继续转动。
小月的病情比预想的恶化得快。7月初,她开始频繁缺氧发作,嘴唇和指甲床呈现明显的紫绀。我们决定冒险手术...
周明站在手术室外,看着小月被推进去。女孩没有哭闹,只是紧紧攥着他折的那只歪歪扭扭的纸鹤。周医生,等我出来,你要教我认更多字哦。那是小月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手术持续了11个小时。周明作为实习医生不能进手术室,就在外面站了11个小时。当主刀医生疲惫地走出来,摘下口罩摇头时,周明冲进手术室,看到那个小小的身体被绿色无菌布覆盖着,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小月死后,我在她枕头下发现了一个铁盒,里面装着936只纸鹤,每一只上都写着一个字,是她偷偷跟我学的。最后64只是我折的,凑满一千,放在她的骨灰盒里...
录音带突然发出刺啦一声,父亲的声音消失了十几秒。周雨晴焦急地拍打录音机,生怕它就此罢工。当声音再次出现时,父亲的语调变得更加沉重。
小雨,我告诉你这个故事,是因为...小月她...
就在这时,录音机发出咔嗒一声,带子播放到了尽头。周雨晴疯狂地按下倒带键,却发现录音机的这个功能已经坏了。
不!她几乎喊出声来,颤抖的手指反复尝试重新播放最后一段,但每次都在同一个地方戛然而止。父亲那句未说完的话像一把钝刀,悬在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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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晴翻遍整个盒子,希望能找到其他录音带,但里面空空如也。她坐在地板上,脑子飞速运转。父亲为什么要把这个故事留给她那个叫小月的女孩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句没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
第二章:破碎的真相
她想起父亲书桌最下面有个上锁的抽屉。小时候她曾好奇地问过,父亲只是淡淡地说放些旧资料。现在,这个抽屉成了她唯一的线索。
周雨晴找来螺丝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撬开那个顽固的锁。抽屉里只有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同样写着给小雨。
信封里有几张泛黄的照片和一封信。第一张照片上,年轻的父亲穿着白大褂,怀里抱着一个笑容灿烂的小女孩,背景明显是医院花园。女孩胸口别着一张住院手环,但字迹已经模糊。
第二张照片让周雨晴的血液瞬间凝固。那是父亲和一对陌生夫妇的合影,夫妇中间站着的小女孩,穿着红色连衣裙,赫然就是第一张照片里的孩子。照片背面写着与小月及父母,1995.6.18。
周雨晴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她突然想起,每年6月18日,父亲都会独自出门大半天,说是去看望一位老朋友。母亲从不追问,只是会准备一盒点心让他带上。
她颤抖着打开那封信,是父亲的笔迹,日期是去年冬天,他确诊冠心病后不久。
亲爱的小雨: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录音带里的故事没有讲完,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你真相——小月是你的姐姐,我的第一个孩子...
信纸从周雨晴指间滑落。房间开始天旋地转,她不得不扶住书桌才没有跌倒。父亲从未提起过他有过另一个孩子,母亲也从未说过她不是他唯一的孩子。
...小月出生时就被诊断出复杂先心病。当时医疗条件有限,我们被告知她活不过五岁。她母亲承受不了这种压力,在孩子三岁时离开了我们。1995年,小月病情恶化,我带着她辗转来到省城求医,在那里遇见了你母亲,一位儿科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