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的长椅下发现了老猫预留的第二个U盘——粘在口香糖粘胶里，外表是普通的打火机。按下开关，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

    林耀东女儿林夏，反对父亲计划。今晚8点，旧城钟楼。暗号：张庭老人的茶凉了

    投影末尾是张照片：穿着白色研究服的年轻女子站在粒子加速器前，胸前挂着首席物理学家的工牌。她眉眼间带着林耀东的轮廓，但眼神却透着周南那种执着的清澈。

    洛辰攥紧打火机。雨幕中的城市轮廓开始模糊，霓虹灯在积水中扭曲成彩色的蛇。三天后的朔月之夜，时空商会将打开通往未来的大门。而此刻，他肩上的伤口正随着心跳阵阵抽痛，像一枚倒计时的定时炸弹。

    第五章：时砂挽歌

    暮色中的铜钟表面爬满氧化斑痕，像老人手臂上的老年斑。洛辰的指尖抚过螺旋铁梯的扶手，指腹沾上一层带着铁腥味的红锈。他的脚步声惊动了栖息在齿轮间的鸽子，扑棱棱飞起时落下几片灰白羽毛。

    第七十三级台阶上，半个模糊的鞋印在尘埃中若隐若现。洛辰蹲下身，鼻尖几乎触到地面——防静电涂料的刺鼻气味混着某种昂贵的香水味。他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老猫最后发来的照片：林夏实验服袖口总是沾着这种淡蓝色涂料。

    张庭老人的茶凉了。

    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金属共振的颤抖。洛辰抬头时，一滴冷凝水从齿轮组落下，正中他的眉心。林夏像只白鹳般栖在驱动轴上，白大褂下摆垂落的阴影笼罩着半个钟面。她左手握着个沙漏，其中流动的并非普通砂砾，而是某种介于液态与固态之间的蓝色物质，每一粒都在发出微弱的生物荧光。

    克罗诺斯晶体的粉末。她翻转沙漏，那些蓝砂竟违反重力地悬浮在中央，形成静止的星云，每粒砂都压缩着36小时的时间。

    洛辰的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电击器，皮革枪套被体温焐得发烫。林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荧蓝色液体，在暮光中像流淌的磷火。

    你中毒了。洛辰的医学知识来自穿越局的急救培训，时砂侵蚀症

    林夏用袖口擦嘴，亚麻布料立刻被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她抛来台平板，屏幕亮起的瞬间，洛辰看到自己扭曲的倒影与一段视频重叠——画面中无数半透明的人形在废墟上漂浮，他们的轮廓像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般不断闪烁。

    第一批穿越者带回来的影像。林夏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三十万年后的人类，已经变成靠吞噬时间维生的能量寄生虫。

    平板电脑在洛辰手中发烫。视频里那个转身的人形面部区域，分明是不断坍缩的微型黑洞。当镜头拉近时，他能看到无数光点正在被吸入其中——那些是被吞噬的时间单位。

    我们犯了个致命错误。林夏的指甲划过屏幕，调出份三维建模，把时之砂带到现代，会产生时空回流效应。

    模型展示着恐怖场景：当未来物质接触现代空气时，空间像被无形大手揉皱的锡纸般产生褶皱。一栋栋建筑在静默中扭曲变形，人类则像蜡像般融化。洛辰注意到模型角落标注着林氏大厦地下15层，实验记录第147次。

    钟楼的机械突然发出垂死般的呻吟。生锈的齿轮咬合处迸出几点火星，照亮林夏惨白的脸。她抓住洛辰的手腕，触感像握住一把冰棱。

    听！她的瞳孔扩散成两个黑洞，他们来了...三分二十秒后到达顶层……

    洛辰这才听见楼下隐约的脚步声——特种作战靴特有的橡胶底摩擦声，间隔完全一致的0.7秒，是穿越局特勤队的标准战术步伐。林夏从领口扯出张磁卡，卡面覆盖着生物膜，在黑暗中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主控室的活体密钥...她突然僵住，后颈浮现出诡异的蓝色网格纹路，但逆转程序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