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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糊的泥巴,扒开湿泥,三只死蝗虫钉着桃木钉,在青砖上摆出箭头形状。

    巡夜家丁的脚步声在月亮门那头响起,灯笼光晕里突然滚出个陶罐,数百只红头蜈蚣正顺着罐口往外涌。

    三爷爷,为何......二栓子刚想问神像的事

    柳三爷的咳嗽声便在祠堂急促响起。他摩挲着族谱上被虫蛀的缺口,东南角的祖宗牌位突然齐刷刷转向。

    供桌下的影子蠕动起来,白天被二栓子踩死的蝗虫正拖着残翅,在青砖缝里排出卦象似的纹路。

    三爷爷,西边三十里外的枣林沟……浑身湿透的春妮猛然闯进屋内,发梢不停地滴着泥水,衣服上还沾满了草屑和泥土。

    她喘着粗气,声音带着几分惊慌,他们昨儿抬着虫王爷游街,敲锣打鼓地祈求风调雨顺,可今早地主家的粮仓居然让雷火给点了!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又补充道:那场面可吓人了,闪电劈下来的时候,整个村子都听见了轰隆声。

    小姑娘说着,缓缓摊开掌心。只见半截烧焦的麦穗上趴着一只透明翅膀的蝗虫,它的腹腔已经破裂,隐约透着几缕血丝。

    春妮小心翼翼地托着它,像是在展示一个重要的证据。您看,这就是从粮仓废墟里找到的。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可能是天意,也可能是虫王爷在报复咱们。但不管怎么说,今年的收成怕是要悬了。她的语气渐渐低沉下去,眼中满是忧虑。

    地窖的深处,潮湿阴冷的气息笼罩着四周。十二个青壮汉子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桌上一盏桐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二栓子小心翼翼地将镰刀浸入盐水之中,动作显得格外谨慎。

    他低声说道:张家护院可不好对付,他们有六杆洋枪,每杆都擦得锃亮。我听人说,他们的马厩底下还埋藏着去年县太爷赏下来的烟土,那可是值不少银子的东西。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桐油灯的灯花突然爆开,火光一闪之间,院子里的老柳树上传来一声巨响,最后的一根枯枝轰然折断,惊起了一只夜枭,扑棱棱地飞过祠堂的飞檐,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另一边,张百万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张精致的水曲柳太师椅上,他的手指轻轻捻着一颗金头绿身的蝗虫,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的师爷捧着厚厚的账册,声音压得很低,但字字清晰:……今年收成不好,七户逃荒的人家把土地折价卖给了咱们,一共是六亩水浇地,都是肥沃的好地。还有柳老三家祖坟前的那两棵柏树,也商量好了价钱,等合适的时候就砍下来。

    话音刚落,屋内的铜漏突然发出一阵奇异的声音,里面的水竟然开始倒流。

    3

    虫群狂潮

    与此同时,窗纸上映出一个佝偻的身影,那是柳三爷。他此刻正站在门外,用拐杖抵着石阶上的苔藓,低头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咒,嘴里念念有词,好似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暴雨在寅时初刻再度倾盆。二十八个赤脚汉子抬着虫王神龛冲向河堤,桃木剑劈开浪头时,上游漂来密密麻麻的麦壳——那是官府赈灾粮的麻袋残片。

    二栓子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混着雷声在河面炸开,对岸张家的灯笼一个接一个熄灭,像是被看不见的蝗群吞噬。

    柳三爷跪在裂成两半的土地像前,耳边的诵经声渐渐变成尖锐虫鸣。

    供桌上的蜡泪不知何时凝成蝗虫形状,正顺着桌腿往下爬。当他摸到神像底座冰凉的铁匣时,暴雨中传来沉闷的轰鸣,那口镇河六百年的青铜钟正在洪流中翻滚,钟身上的饕餮纹正被泥沙磨成森森白骨。

    子时的更鼓泡在雨里发胀。二栓子盯着张家大宅的鎏金兽头,瓦当上蹲着的嘲风兽突然眨了眨眼。

    他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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