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对不住了沈大人,此刻唯有借您的血才能暂时封印祭坛……
剧痛袭来的瞬间,沈墨看见白秋眼中倒映着百年前的场景:古旧的祭坛上,初代沈姓仵作手捧血玉,而他面前盘着的白蛇,正是眼前的白秋。原来,他们的羁绊,早在百年前炼魂教覆灭时就已种下。
井口的血色祭坛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七具孕妇尸体同时爆开,无数婴儿虚影腾空而起,朝着沈墨和白秋扑来。沈墨最后听见的,是白秋在他耳边的低语:墨儿,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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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血玉现世
沈墨抱着高烧的白秋撞开县衙后堂的门时,怀里的白蛇妖已经变回人形,左臂的伤口还在渗着青白相间的血,沾湿了半幅中衣。他想起昨夜在槐树上,白秋用蛇尾替他挡住婴灵的尖牙,鳞片崩飞时她疼得浑身发抖,却还强撑着说墨儿别怕——这称呼像把钝刀,在他心口划开道细不可查的口子。
用井水兑烈酒,给她擦身子。沈墨扯下自己的外袍盖在白秋身上,转头吩咐衙役,目光却忍不住落在她腕间的银镯上。井底捞出的那只同款银镯此刻正在他袖中发烫,内侧刻着的护墨二字,分明是百年前的笔迹。
更夫打卯时的梆子声刚过,陈七的妹妹陈小翠就撞开了衙役房的门。这姑娘往日总梳着利落的双髻,此刻却披头散发,指甲缝里塞满泥土,见着沈墨就扑上来揪住他的衣襟:沈大人!我哥房里有鬼!红衣裳的女鬼!她、她趴在梁上朝我笑……
沈墨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艾草味——这是临安县百姓用来辟邪的土法子,却盖不住她袖口渗出的腥甜气息。陈小翠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灰,像极了镇北井底那些被吸干精血的骸骨。
带我去看看。沈墨掰开她的手指,顺手摸了摸她的脉搏。脉象虚浮如丝,却在腕底藏着股极细的滑脉——这是中了邪祟侵蚀的征兆。白秋昏迷前曾说,炼魂教的引魂咒会先从至亲之人下手,看来陈小翠已经被盯上了。
陈七的家在县衙后巷,三间瓦房的窗户糊着新换的桃符,却挡不住从门缝里渗出的腐臭味。沈墨推开门,只见土炕上散落着撕碎的纸钱,墙根摆着七盏油灯,其中三盏已经熄灭,灯油在青砖上积成小小的血泊。
昨晚我听见哥哥房里有动静,陈小翠缩在墙角,指尖不停地搓揉着手腕,那里有道新鲜的抓痕,推开门就看见个穿红肚兜的小女孩坐在竹筐里,扭头朝我笑,可她的脸……她的脸根本没有鼻子!
沈墨的后背绷紧了。破庙傀儡、义庄婴灵、井底骸骨,这些邪祟都有个共同特征——没有鼻子。他摸出柳叶刀,顺着腐臭味找去,发现陈七的床板下藏着个檀木匣子,匣子上贴着道褪色的符纸,正是炼魂教的锁魂符。
匣子打开的瞬间,陈小翠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沈墨眼前一花,只见匣子里躺着枚血色吊坠,拇指盖大小的玉面上浮刻着婴儿蜷缩的图案,玉坠中央有个细孔,孔眼周围凝结着发黑的血痂——分明是用活人耳垂穿洞挂过的。
血玉现世,婴魂归位……陈小翠的声音突然变得尖细,像换了个人,沈大人,您闻见血腥味了吗那是我嫂子在井里喊你呢,她说她的孩子没了鼻子,要向你讨回来……
闭嘴!沈墨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却发现她的皮肤正在快速松弛,原本圆润的脸颊凹陷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白秋送他的蛇鳞匕首还藏在袖中,他本能地摸向刀柄,却听见窗外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
沈大人!白秋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沙哑。沈墨回头,看见她倚在门框上,面色苍白如纸,左臂缠着的绷带渗出点点血痕,却死死盯着他手中的血玉吊坠:快把它浸在黑狗血里!这是炼魂教的‘婴魂引’,专门吸食至亲之人的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