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脆的撞击声。
我凝视着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嘴角不禁泛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化疗泵的导管如同一条狰狞的蛇,紧紧缠绕着镇痛泵的线路,在她那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勒出一道道青紫的纹路,仿佛是被恶魔留下的印记。
顾沉没告诉你吗我缓缓地掀开病号服,露出了下腹那道犹如蜈蚣般狰狞的刀疤。那道伤口还在渗着鲜血,触目惊心,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痛苦和折磨。
苏洛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她那件香奈儿外套的衣角不经意间扫过了床边的托盘,上面染血的纱布如羽毛般飘落,恰好落在她那双Jimmy
Choo的高跟鞋上,形成了一幅诡异而又讽刺的画面。
就在这时,顾沉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了病房。他的步伐有些慌乱,似乎是被什么事情吓到了。当他看到我正捏着那份胚胎检测报告时,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RH阴性血,真巧啊,跟你书房保险柜里锁着的领养证明一样呢。我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冷漠和嘲讽。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在这封闭的病房里弥漫开来,让我感到一阵恶心,几欲作呕。
三年前车祸那天,也是这个味道混着血腥气灌进鼻腔。
当时他抱着吓晕的苏洛洛冲医生吼:先抽她的血!O型血不是万能供体吗!
无影灯突然闪烁,我听见器械穿刺血肉的黏腻声响。
没有麻药的身体,每一根神经都在被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异常清醒。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从我的体内一点点地被剥离,那种绞痛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撕碎。
顾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忽远忽近,他说:处理干净,洛洛见不得脏东西。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心脏。我看着手术室的灯光,突然觉得这里不再是冰冷的手术台,而是一个巨大的焚化炉,而我,就是那即将被焚烧的尸体。
我望着托盘里那团模糊的血肉,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和顾沉的孩子啊!她还那么小,那么脆弱,却被如此残忍地剥夺了生存的权利。
我笑了,笑出了眼泪。那孩子蜷缩的姿势,和B超照片上一模一样,仿佛她还在我的肚子里,安静地睡着。
是个女孩。医生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一丝惊讶和惋惜。
然而,还没等我来得及感受这份惊喜,医生的下一句话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着床位置太危险,子宫保不住了。
苏洛洛的尖叫声刺破了我的耳膜,她疯狂地喊着:阿沉你看她多恶毒!宁肯毁了也不给我!
我听着她的叫骂,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我的孩子已经没了,我的子宫也没了,我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她抓起生理盐水瓶往我下腹砸,被顾沉拦腰抱住时的表情,和当年躲在卡车阴影里偷笑时一模一样。
我攥着手术刀坐起来,血浆顺着腿根浸透床单。
顾沉腕间的百达翡丽硌得我生疼,他掐着我脖子冷笑:你以为留着这野种就能分到家产
监护仪拉出漫长的悲鸣。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摸到他后腰的玫瑰纹身——那下面藏着的肾移植疤痕,此刻正贴着我的掌心跳动。
顾沉。
我蘸着血在他衬衫画了朵玫瑰,你猜移植排异反应和丧子之痛,哪个先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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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吞没了他的咒骂。
我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想起律师传来的加密文件。
顾氏集团偷税漏税的金额,刚好够买监狱里一个意外身亡的名额。
3.
我坐在公证处冰凉的金属椅上,化疗泵导管垂落在顾氏集团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