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抿了一口：让市场部做几个海报，强调一下我们平台的自由度，什么时间自由，收入上不封顶之类的。再找几个头部骑手拍点视频，说说在狗吃月入过万的故事。舆论上压过去就行了。

    然而，三个月后，马董笑不出来了。

    鲸东外卖APP，以一种蛮横的姿态，迅速挤进了二十个核心城市。他们的配送费，比狗吃贵两块钱。一开始，所有人都觉得这是自杀行为。但诡异的是，后台数据显示，超过80%的鲸东订单，用户都主动勾选了我愿意等（预计慢30分钟）的选项。社交网络上，支持鲸东骑士的话题热度居高不下。消费者用脚投票，宁愿多花两块钱，多等半小时，也要支持一家有人性的公司。

    更让马董头皮发麻的，是骑手的大规模流失。

    马董！华北区告急！区域经理在视频会议里，带着哭腔，这个月已经走了两千个熟手骑手了！系统派单都快瘫痪了！他们…他们都说要去鲸东‘当个人’！

    什么玩意儿！马董猛地把咖啡杯摔在桌上，滚烫的液体溅了他一身，给老子查！鲸东到底给了他们什么迷魂汤！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简单粗暴：实打实的五险一金，看得见摸得着的退休金承诺，还有那个该死的家属安置。

    马董连夜召集技术和公关团队，眼睛熬得通红：立刻！马上！给我们的骑手，上保险！那个…那个猝死险！额度提到50万！不！100万！他喘着粗气，又补充道，再给我做一个温情专题页面，就叫‘风雨同舟，感恩有你’！找几个文笔好的，写几篇骑手不容易的文章，给我全网推！

    与此同时，在鲸东的一个配送站里，45岁的老王，刚做完入职体检。医生看着体检报告，笑着对他说：王师傅，血压血脂都正常了，比你上次在别的平台体检时好多了。看来工作压力小，心情好，身体就是不一样啊。

    老王拿着那张崭新的、印着鲸东集团员工字样的工伤保险卡，手指微微颤抖。他想起去年冬天，在狗吃送餐时摔断了腿，平台推三阻四，最后只给了几百块慰问金。他想起老婆天天愁眉苦脸，孩子交学费都拿不出钱。他想起自己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却看不到任何希望。

    突然，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猛地蹲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那哭声，不是悲伤，不是委屈，而是一种压抑太久之后的释放，一种终于看到光亮的激动。

    这段监控视频，不知道被谁传到了网上。没有配乐，没有剪辑，只有老王压抑又汹涌的哭声。视频下面，一条评论被顶到了最高：妈的，我也想这样有尊严地哭一次。

    我也想有尊严地哭，冲上了热搜第一。

    马董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刺眼的话题，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他知道，这次麻烦大了。西强这条鲶鱼，不仅搅动了池水，还要把整个池塘都掀翻。

    3.

    第六个月，当狗吃还在焦头烂额地应对骑手流失和舆论危机时，西强又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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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鲸东集团召开了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主题是幸福员工计划。西强穿着那件标志性的旧T恤，站在聚光灯下，没有念稿子，而是深情地回忆起自己年轻时送货的艰辛。

    我记得有一年冬天，大雪天，我蹬着三轮车去送货，摔了一跤，货洒了一地。客户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耽误了他的生意。我不敢还嘴，默默地把货捡起来，继续送。那天晚上，我回到租的地下室，脱下裤子一看，冻得尿血了。

    台下一片寂静，记者们的快门声都停了。

    从那天起，我就想，等我将来有钱了，一定不能让跟我干的人，再遭这份罪！西强声音哽咽，眼眶泛红，今天，我宣布，鲸东‘幸福员工计划’正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