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乌青，苏晚蜷缩在主席台下的储物柜里，透过缝隙看见他撕碎了并购案文件。纸片雪崩般落在董事们惊愕的脸上，他忽然对着麦克风轻笑：比起收购漫画公司，我更好奇…

    藏在西装内袋的速写本被甩到投影区，苏晚昨夜画的《困兽》铺满整面墙。画面里的周叙白蜷缩在青花瓷缸，腕间纹身裂成荆棘，对话框泡在血泊里：[驯服我的猎人，请对准心脏开枪]

    诸位不妨竞标下这幅画他踹开转椅，骨节叩击着苏晚藏身的柜门，毕竟这里藏着周氏最大的商业机密。

    苏晚的指甲抠进掌心旧伤，她从未见过这样疯癫的周叙白。记忆中永远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正用她的漫画当武器，在资本游戏里自毁长城。

    柜门突然被敲响三下，节奏是他们躲在瓷缸那晚的肖邦夜曲。苏晚鬼使神差地推开条缝，周叙白沾着咖啡渍的指尖伸进来，在她裙摆写下：[开枪]

    砰！

    整面落地窗应声爆裂，周叙白拽着她从二十三楼速降。狂风灌满西装下摆，他在钢索上吻住她惊叫的唇：苏小姐的画提醒我了…安全扣相撞的脆响中，他咬破她嘴角，当疯子比当傀儡痛快。

    **苏晚的公寓今夜第十三次响起催稿电话时，周叙白正跪在地毯上粘碎瓷片。**

    月光漏过遮光帘的缝隙，他白衬衫扣子错位，青竹纹身蛰伏在阴影里。苏晚看着这个被财经频道称作商业暴徒的男人，正笨拙地用儿童胶水修补她练手的廉价陶碗。

    周家停了你所有卡她踢开脚边的拍卖会邀请函，那上面印着他未婚妻挽着新男伴的照片。

    周叙白举起粘歪的陶碗对准月亮：赝品修复课学费，釉面折射出他眼底血丝，拿苏小姐的吻抵

    他突然被颜料桶绊倒，两人栽进未干的《困兽2》画稿。松节油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在亚麻布上洇出星空。苏晚的笔刷戳在他锁骨，沿着青竹纹身描摹红玫瑰：周先生现在像落难王子。

    是等待驯化的兽。他翻身压住画稿，扯开衬衫露出心口陈年刀疤，苏小姐的画笔…沾着釉彩的指尖探进她衣摆，比手术刀更适合解剖我。

    破晓时分，苏晚在浴室发现他藏在镜后的药瓶。抗抑郁标签被水汽泡皱，批号日期停在初遇那年的雨季。她忽然想起拍卖厅断电时，他吞咽药片的喉结曾擦过她额角。

    **周氏老宅的鎏金大门前，苏晚穿着被颜料染花的卫衣按下门铃。**

    管家举着戒尺现身时，她将速写本拍在石狮头上：告诉周老爷子，他孙子在我床上画了半个月裸模。翻开的画页里，周叙白沉睡的侧脸浸在晨光里，眼睫挂着未干的丙烯眼泪。

    禅堂熏香刺痛鼻腔，苏晚的帆布鞋碾过祖训拓片。周老爷子举起紫砂壶欲砸，她抢先掀开画架：您最好看看这个。

    《困兽3》的男主角跪在祠堂，青竹纹身被戒尺抽成荆棘。但画面角落的阴影里，少女正将碎瓷片拼成翅膀贴在他脊背。对话框悬在经幡之间：[爱是允许神明坠落]

    老爷子猛咳起来，苏晚将喷漆罐砸向祖宗牌位：他现在会哭会笑会粘歪碗，漆雾喷出彩虹挂在族谱顶端，比当您的人形印章有趣多了。

    **周叙白找到苏晚时，她正蹲在跨江大桥卖画。**

    夕阳把《困兽》系列铺成血色，他看见无数个自己在画布里破碎又重生。戴竹纹袖扣的精英，腕间滴血的野兽，还有她昨夜偷偷画的——他蜷在浴缸给孩子喂奶瓶的荒诞图。

    周先生买画吗苏晚把拍卖槌塞进他掌心，价格是你保险柜里的抗抑郁药。

    周叙白忽然举起画框砸向江面，涟漪惊散云霞。他从背后箍住她颤抖的腰，将家族印章按进她掌心颜料：苏小姐篡改了我的出厂设置…浪花吞没尾音，要不要试试…重启人生